第一章（第7页）
陈默！赵明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急促，你……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全城都炸了！我刚开完会出来，手机差点被各路消息挤爆！微博都瘫痪好几次了！
效果如何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效果！赵明远在电话那头倒抽一口凉气，何止是效果！简直是核爆！林薇完了！彻底完了！那个张哲也够呛！现在全网都在人肉他们，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开房记录……估计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扒出来了！你……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你没事吧
我很好。我看着窗外依旧在滚动播放的巨屏，屏幕的光映在我毫无波澜的眼底，协议准备好了
早就发你加密邮箱了！按你的要求，铁板钉钉，她净身出户！赵明远立刻说，语气斩钉截铁，现在这局面，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刚接到她一个朋友的电话，拐弯抹角地想探口风，估计是林薇那边快疯了，想找人说情。
说情我轻轻嗤笑一声，告诉她，想谈，让林薇自己来找我。带着签好字的协议。
明白！赵明远应道，随即又压低声音，陈默，网上舆论有点猛，你……注意安全。我怕有些人会走极端。
我心里有数。我挂断电话。
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更加璀璨，巨屏的光成为其中最刺眼的一束。复仇的齿轮已经按照我设定的轨迹，冷酷而精准地运转起来，碾碎一切虚伪和背叛。
这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喧嚣似乎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安全屋内只剩下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和手机信息不断涌入的提示音。我像一头蛰伏的猎豹，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猎物在陷阱中的垂死挣扎。
监控软件被我再次打开。家里的画面一片昏暗，只有碎裂的手机屏幕在地上发出幽幽的、时断时续的光。林薇蜷缩在客厅沙发最深的阴影里，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她不再尖叫，不再砸东西，只是抱着膝盖，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身体偶尔神经质地抽搐一下。死寂。一种被绝望浸透、濒临崩溃的死寂。
偶尔，座机电话会再次响起，那尖锐的铃声如同淬毒的针，每一次响起，都让她猛地一颤，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恨不得钻进沙发缝隙里。她再也没有勇气去接。任由那铃声在空旷死寂的客厅里一遍遍回荡，直至耗尽对方耐心，自动挂断。
她的世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如影随形的、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微博同城页面的实时刷新。那三个血红色的热搜词条依旧牢牢钉在榜首，如同三道耻辱的烙印。点开林薇出轨，里面的内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愤怒，发酵升级到了更恐怖的境地。
【持续更新！】张哲更多黑料被扒！利用职权骚扰女下属！证据确凿！【聊天记录截图】
最新！林薇父母家地址疑似曝光！已有记者和愤怒网友围堵！【模糊地址图】
XX公司顶不住压力了！内部消息：张哲已被正式解除一切职务！扫地出门！公告在路上！
XX科技发布紧急声明：林薇严重违反公司道德规范及员工行为准则，即日起解除劳动合同！【声明截图】
【视频】疑似张哲被堵在公司门口！遭泼红漆！场面混乱！【视频链接】（慎点）
活该！奸夫淫妇！建议浸猪笼！
陈默大佬下一步准备怎么收拾这对狗男女在线等，急！
舆论的雪球在疯狂翻滚中，裹挟上了更多的泥泞和石块。林薇和张哲，已经从单纯的道德败坏者，升级成了全民公敌。他们的社会关系、职业生涯、家庭背景，被无数双亢奋的眼睛拿着放大镜一寸寸检视，任何一点瑕疵都被无限放大，成为新的攻击点。
张哲被解雇、被泼红漆的视频在网上疯传。画面里，那个曾经穿着宝蓝色卫衣、在车库从容吻别人妻子的男人，此刻西装凌乱，狼狈不堪地被堵在写字楼门口，脸上混杂着愤怒、惊恐和茫然，被几个情绪激动的陌生人推搡着，鲜红的油漆泼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触目惊心。保安艰难地阻拦着人群，现场一片混乱。
林薇被公司开除的声明截图更是被转发了数十万次。冰冷的公文措辞，宣告了她职业生涯的彻底终结。她引以为傲的事业、体面，在冰冷的解除劳动合同几个字下，化为齑粉。
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审判启动后的三个小时内。
我的备用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盯着它看了几秒，按下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带着哭腔和极度恐慌的女声，声音嘶哑变形，几乎不成调：
陈默！陈默是你吗！求求你！求求你了！停下！快停下啊！
是林薇。她终于崩溃到主动联系我了。
我依旧沉默，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哭喊声穿透听筒，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你放过我吧！求你了！那些视频！那些声音！到处都是！我爸妈家被围了！电话被打爆了！我的工作没了！我什么都没了！陈默！看在我们七年的份上！看在……
七年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深潭，没有任何波澜，却冰冷刺骨，林薇，你碰他嘴角的时候，想过七年吗
电话那头瞬间失声，只剩下粗重、破碎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
我……她语无伦次，我只是一时糊涂……是他！是张哲他勾引我！他……
不重要了。我再次打断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电话那头死寂一片，只能听到她压抑不住的抽泣。
第一，继续躲在你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等着被所有人用唾沫淹死，等着你的父母因为你抬不起头，等着那个叫张哲的，把他所有的倒霉都算在你头上，找你拼命。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酷，第二，签了赵律师发给你的离婚协议。签了，净身出户，然后，滚出我的房子，滚出这座城市。或许，时间久了，人们会慢慢忘记你这条丧家之犬。
净身……出户林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不甘，房子……车……存款……陈默，你好狠……
狠我轻轻反问，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比起你在我心口捅刀子，还笑着问我疼不疼，这算狠吗林薇，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仁慈’。签，还是不签我只给你三分钟考虑。
不……你不能这样……她还在做徒劳的挣扎。
两分五十秒。我报时，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电话那头传来她崩溃的呜咽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巨大的恐惧彻底压垮了她。失去一切，和立刻被这滔天巨浪彻底吞噬，她本能地选择了前者。
我……我签……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彻底的绝望和屈服，我签……协议在哪里我……我现在就签……
电子版在你邮箱。打印出来，签好字，拍照发给我。然后，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只拿你自己的，今晚十二点之前，滚出去。钥匙留在玄关。我语速极快，下达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记住，别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让这场戏再加点更刺激的‘番外篇’。
……好……好……我签……我走……她的声音微弱下去，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麻木。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