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只有我觉得这老公太狠了吗虽然出轨该死，但这……

楼上圣母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支持陈默！

评论里充斥着愤怒的声讨、恶毒的咒骂、猎奇的追问，偶尔夹杂着一两句微弱的质疑，也瞬间被淹没在汹涌的唾沫星子里。林薇的个人信息，工作单位，甚至几张模糊的生活照，都被人迅速扒了出来，在各种帖子和群里疯狂传播。

手机持续震动着，屏幕亮起又暗下，显示着同一个名字：林薇。像垂死挣扎的猎物最后的哀鸣。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备用机，登录一个监控软件。屏幕上，分割成九个小画面，清晰地显示着家里的实时情况——客厅、卧室、书房、大门……每一个角落。

画面中央，客厅里。

林薇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彻底崩溃了。她身上还穿着早上那件精心挑选的酒红色连衣裙，此刻却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头发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和鼻涕冲刷得一塌糊涂，露出底下惨白绝望的底色。

她手里死死攥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刚结束一通徒劳的拨打。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盯着客厅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电视上，某个本地新闻台的APP推送，正醒目地挂着全城大屏直播出轨的标题和视频截图！正是她自己那张清晰无比的脸！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里的手机狠狠砸向电视屏幕！

砰！一声闷响！手机屏幕瞬间碎裂，电视屏幕也被砸出一个白点，画面闪烁了几下。

但这丝毫不能阻止那些如影随形的画面和声音。她家的位置，虽然看不到那几个核心商圈的巨屏，但出租车！楼下街道上，不时有出租车驶过，那冰冷刺骨的控诉声，如同跗骨之蛆，断断续续、却又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林薇……我是陈默……当你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

啊——！闭嘴！闭嘴啊！林薇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身体蜷缩在昂贵的真皮沙发角落，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撕扯着她的神经。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扫视着客厅的窗户，仿佛外面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她，嘲笑着她。

她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去拉厚重的窗帘，因为极度恐慌而手脚发软，窗帘杆被她扯得哗啦作响。终于拉上了，客厅陷入一片昏暗。但这黑暗并不能给她带来丝毫安全感。出租车的声音消失了，但手机碎裂在地板上，屏幕还顽强地亮着，推送通知一条接一条地疯狂跳出，每一条标题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眼里：

独家深扒！出轨女主林薇身份大起底！

知情人爆料：林薇情夫疑为XX公司高管张哲！

XX科技内部人士：林薇已被紧急停职！

陈默录音引爆全网！听听专业人士怎么说！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林薇蜷缩在沙发和墙壁的夹角，抱着头，发出破碎的、绝望的呜咽，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社会性死亡的阴影，已经如同实质的冰水，将她彻底淹没。她精心构筑的世界，她赖以生存的体面和尊严，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碾得粉碎。

我冷冷地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崩溃的身影，像欣赏一幅与己无关的抽象画。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中，家里的座机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在死寂昏暗的客厅里，这铃声如同丧钟！

蜷缩在角落的林薇猛地一颤，如同惊弓之鸟，惊恐地望向电话的方向。她不敢接，但那铃声锲而不舍，一遍又一遍，催命符一般。

终于，在铃声响起第七遍时，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连滚爬爬地扑过去，颤抖着抓起听筒。

喂……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

监控没有声音，但我能看到她握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捏得发白，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恐和愤怒而骤然放大！她的嘴唇哆嗦着，似乎在无声地咒骂着什么，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下一秒，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将听筒狠狠砸回座机！塑料外壳碎裂的声音隐约可闻。

不用猜，打电话来的，要么是已经看到新闻气急败坏的宝蓝色卫衣张哲，要么，就是她那些同样被信息轰炸、急于质问或撇清关系的亲朋好友。

她的手机（虽然碎了屏）、座机、甚至可能连她的社交账号，此刻都成了通向地狱的热线，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来自全世界的鄙夷、质问和咒骂。

我关掉了监控画面。

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并正以燎原之势吞噬着她的一切。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我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时代天街那块巨屏上，背叛的画面依旧在无情地滚动播放。十字路口的人潮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都市奇观而越聚越多，交通近乎瘫痪。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闪烁的警灯出现在路口，显然是被这混乱的场面吸引来的。警察艰难地试图疏散人群，维持秩序，但收效甚微。无数手机镜头，依旧执着地对准着那块审判之屏。

拿起备用手机，点开微博同城热搜。那三个话题，已经如同三条咆哮的恶龙，牢牢霸占了榜单前三！后面跟着的爆字，鲜红刺眼。

点开林薇出轨话题。实时刷新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眼花缭乱。

最新！情夫身份确认！张哲！XX公司市场部总监！有图有真相！【图片】【图片】

配图是张哲的工作照和一张模糊的、他与林薇在某餐厅吃饭的偷拍照。

XX公司官微被冲烂了！要求开除张哲！

林薇公司（XX科技）官微也沦陷了！最新消息：公司内部邮件通知，林薇已被无限期停职，接受调查！

【视频】现场！世纪港湾大屏！人山人海！【视频链接】

陈默大佬！真男人！这操作太解气了！渣男贱女原地爆炸吧！

只有我好奇这视频怎么来的吗行车记录仪陈默大佬早就知道了细思极恐！

求陈默大佬现身说法！后续呢离了吗

转发数、评论数、点赞数，每一个数字都在疯狂跳动。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林薇出轨话题的阅读量已经显示为：7.8亿。讨论：132.4万。

7.8亿。132.4万。

冰冷的数字，代表着滚烫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民意。林薇和张哲的名字，如同被扔进沸腾油锅里的鱼，在亿万人的唾骂中翻滚、煎熬。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赵明远的电话。

我接通。

喂，老赵。

陈默！赵明远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急促，你……你这动静……也太大了！全城都炸了！我刚开完会出来，手机差点被各路消息挤爆！微博都瘫痪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