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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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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刀在手(第4页)

“天刀断江!”(这是岑玉堂的天刀八法中的杀招)

暴喝声从喉咙里炸出来,像块烧红的铁砸进冰水里,震得周遭空气都在发颤。

头顶悬铃木的叶子“簌簌”往下掉,碎叶砸在杀手们的肩头,惊得他们下意识缩紧了脖子。

温羽凡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暗红残影,脚尖点地时带起的碎石还没落地,人已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风衣下摆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在身后拖出半米长的灰影。

武士刀劈开空气的瞬间,发出“咻——”的尖啸,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刀气扫过地面,龟裂的柏油路面突然“咔吧”作响,细密的裂纹以温羽凡为中心向外蔓延,像张突然张开的蛛网,连嵌在缝里的碎石都被震得蹦跳起来,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当红芒在包围圈边缘炸开时,那道弧光比夜色更沉,比鲜血更浓。

持盾的杀手刚把铁盾横在胸前,刀光已如闪电般劈了下来。

没人看清温羽凡是如何动手的,只听见“铛——噗”的闷响接连炸开:铁盾像被重锤砸中的玻璃,瞬间裂成蛛网,紧接着是骨肉分离的脆响。

那杀手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连人带盾被斩成四段,猩红的血柱混着碎骨喷起半米高,又“哗啦”一声落下,在月光下织成一片淋漓的血雨,溅在旁边的茅草上,像极了一朵朵骤然绽放的恶之花。

这一斩里,温羽凡灌了五成内劲。

刀光扫过的地方,空气仿佛被点燃了,带着股灼热的气浪往前推。

离得近的几个杀手被气浪掀得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槐树上,“咚”的闷响里混着骨裂声。

有人举着砍刀想挡,刀刃刚碰到红光便“当啷”断成两截,断口处还冒着青烟;

有人转身想跑,后腰却被刀气扫中,半边身子瞬间炸开,血雾里飘着碎布和脏器,散落在路面上。

惨叫声、哭嚎声、兵器落地的脆响缠在一起,把这片旷野搅成了活生生的炼狱。

那道猩红弧光还在闪烁,像死神挥起的镰刀,在夜色里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原本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杀手们,瞳孔突然缩成针尖,握着兵器的手止不住地抖。

一个瘦高个手里的钢叉“哐当”掉在地上,铁叉砸在碎石上弹了弹,发出的脆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他盯着地上那截还在抽搐的断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转身就跑,却没留意身后同伴的脚,“啪”地摔在地上,被碎石硌破的额头瞬间渗出血来,他顾不上疼,连滚带爬地往草丛里钻,膝盖在柏油路上磨出两道血痕。

有人把手里的匕首往后一抛,想借着暗器阻挡追兵,可匕首刚飞出去半米,就被温羽凡反手一刀劈成两截,断刃擦着那人的耳朵钉进树干,“笃”的闷响吓得他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窜进了黑暗里。

军心已乱,但还没彻底散。

温羽凡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还有几个杀手举着弩机,他足尖在一具尸体的胸口猛地一点,借着力道旋身,武士刀在月光下划出道冷弧,红光闪过,那几个举弩的手腕同时落地,弩箭“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断腕处的血喷在弩机上,把金属机括染得暗红。

他踏着堆叠的尸体往前冲,鞋底碾过粘稠的血和碎骨,发出“咯吱”的闷响,像踩在烂泥里的野兽。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起初是零星的红点,此刻已汇成大片的暗红,风一吹,布料贴在背上,凉丝丝的黏。

武士刀在他手里活了过来,每一次挥砍都精准狠辣:

斩向脖颈时,总能避开坚硬的颈椎,贴着动脉划开一道血口;

刺向心口时,角度刁钻得刚好避开肋骨,直取心脏。

刀光带起的半弧形血雾在月光下散开,像给这场杀戮缀上了诡异的光晕,每一滴血珠落地时,都在杂草间洇出朵小小的红。

“黑豹”靠在歪脖子槐树上,断臂处的血还在往下滴,血珠砸在他的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看着自己召集的杀手像潮水般退去,那些平日里号称“刀下不死无名鬼”的亡命徒,此刻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掉在地上的兵器都顾不上捡。

记忆里自己敲碎猎物膝盖时的狠劲,此刻全变成了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沟往衣领里钻。

当温羽凡脚下的血积成浅浅一滩,漫过他的鞋底时,“黑豹”终于撑不住了,喉咙里挤出破锣般的嘶喊:“快逃……快他妈跑啊!”那声音里裹着哭腔,尾音抖得像风中的破布条,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狠戾。

剩下的杀手们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彻底崩溃了。

有人扔掉兵器往山坳里钻,有人踩着同伴的后背往树林里爬,逃窜的脚步声“咚咚”地撞在山壁上,渐渐消失在旷野深处。

夜风卷着血腥味漫过来,带着点甜腻的腥气,吹得温羽凡的发梢微微晃动。

旷野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吹过茅草的“沙沙”声,和他自己急促却平稳的呼吸。

月光落在满地尸体上,把猩红的血照成惨白,像一场刚散场的噩梦。

温羽凡单手握刀站在原地,身姿笔挺得像株被血浸过的劲松。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衣袍上的血已经半干,硬邦邦地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武士刀的红刃上沾着粘稠的血浆,顺着刃身缓缓往下滑,在刀尖聚成一小滴,“啪嗒”落在地上,砸在一片沾着碎骨的杂草里,洇出朵暗红花来。

明月不知何时已悄悄爬到中天,像枚被擦亮的银币悬在墨色天幕上。

清冷的银辉透过稀疏的槐树叶隙,在温羽凡染血的发梢织成细碎的网,把他周身未散的凌厉戾气,轻轻裹上一层苍白的柔光。

那光芒里裹着夜露的凉,混着血腥的腥,倒像给这场厮杀画了道温柔的休止符。

远处山脊线的阴影里,夜枭突然扯开嗓子叫了一声。

那啼声先像生锈的铁片划过玻璃,陡然拔高后又坠成呜咽,在山谷里撞出三叠回音,却惊不动满地尸体上已经发黑的血痂。

那些暗红的硬壳牢牢粘在柏油路面,有的还嵌着碎石子,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泼了满纸化不开的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