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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让婆婆断子绝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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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4页)

就在我叙述接近尾声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个男人粗鲁暴躁的吼声,炸雷般在急诊大厅响起:

林晚!你个贱人!你把我妈弄哪去了!

我猛地转过头。

急诊大厅明亮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沾满油污工装、剃着板寸的男人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般冲了进来。他满脸横肉,因为暴怒而扭曲变形,一双牛眼赤红,带着浓重的酒气,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瞬间就锁定了靠在墙边的我。

赵志强!我那个上一世对我动辄打骂、对小阳漠不关心、眼里只有他老娘和钱的丈夫!

他显然是刚下工,或者是从哪个酒桌上被叫回来的,浑身散发着汗臭和劣质白酒混合的刺鼻味道。他几步就冲到近前,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

我问你话呢!我妈呢!他吼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他根本无视旁边穿着警服的李队和小张,或者说,他此刻的怒火已经烧毁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只想把所有的怨毒都倾泻在我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他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不管不顾地就朝我的脸扇了过来!动作又快又狠,带着要将我骨头扇碎的蛮力!

住手!李队的怒喝声几乎同时响起。

但赵志强的手更快!

眼看那带着厚茧和污垢的巴掌就要狠狠掴在我的脸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动了。

不是闪避,不是格挡。

上一世无数次被打的记忆早已将身体训练出了本能的反应。在他冲过来的瞬间,我的身体就已经微微侧倾,重心下沉。在他手掌扇来的轨迹上,我的右手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后发先至!

没有试图去抓他粗壮的手腕,那是以卵击石。我的目标,是他挥动手臂时,暴露在工装短袖下、靠近腋窝下方那片相对薄弱的区域——臂丛神经!

指尖并拢,如同锥子,带着我全身的重量和积攒了两世的恨意,精准、狠辣地朝着他腋窝下方三寸的位置,狠狠一戳!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痛嚎猛地从赵志强喉咙里爆发出来,瞬间盖过了他之前的咆哮。他那只气势汹汹扇过来的手臂,如同被瞬间抽掉了骨头,软塌塌地垂落下来,剧烈的、如同过电般的酸麻痛楚从被戳中的位置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和半边身子!他高大的身躯因为剧痛和突如其来的失衡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脸上那副要吃人的暴怒瞬间被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惊愕取代。

李队和小张的动作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了一瞬。小张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李队则一个箭步上前,厉声喝道:赵志强!这里是医院!你想干什么!公然行凶!

赵志强捂着剧痛发麻的胳膊,额头上瞬间疼出了冷汗。他惊疑不定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暴怒、剧痛和一丝被当众打脸的难堪。他显然没料到,平时在他拳脚下只会瑟瑟发抖的受气包妻子,竟敢反抗,而且出手如此刁钻狠辣!

她…她打我!警察同志,她打我!你们都看见了!

他喘着粗气,忍着剧痛,指着我对李队和小张嘶吼,试图倒打一耙,脸上横肉抽搐,扭曲得更加狰狞,这个毒妇!她把我妈弄进局子了!现在还敢打我!无法无天了!警察你们不管!

李队面沉如水,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横亘在我和赵志强之间。他冷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赵志强那张因疼痛和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赵志强,先动手意图殴打他人!林晚女士的行为,是面对不法侵害时的正当防卫!

李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冰冷威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赵志强,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抢救区,你母亲王翠芬涉嫌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并危及他人生命安全,已被依法传唤!你现在涉嫌寻衅滋事、意图伤害他人,立刻给我退后!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戴上手铐,以妨碍公务和故意伤害未遂论处!

手铐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赵志强头上。他那股借着酒劲和暴怒冲上来的蛮横气焰,在李队毫不留情的警告和警察身份的绝对压制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他捂着依旧剧痛发麻的胳膊,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眼神里暴怒未消,却又添上了浓重的忌惮和不甘,死死地盯着李队,又怨毒地剜向我,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野兽般的低吼,却终究没敢再往前冲。

我妈…我妈她不可能……他喘着粗气,试图辩解,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

可不可能,法律说了算!李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证据确凿,药片和包装盒的碎片已经作为物证提取!王翠芬在派出所的初步供述,也与你妻子林晚的陈述基本吻合!赵志强,我劝你冷静,想想清楚!你现在该做的,是配合警方调查,而不是在这里撒泼耍横、试图伤害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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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赵志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抬手指向我,手指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地吼,她算哪门子受害者!她就是个克夫克子的丧门星!要不是她生了个病痨鬼,花光了家里的钱,我妈能急眼吗能扔那破药吗都是她逼的!都是这个贱人的错!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啊!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试图把所有的污水都泼到我身上,那副理所当然、毫无悔意的嘴脸,与上一世他冷漠旁观小阳病重时如出一辙!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恨意瞬间冲垮了我强行维持的理智堤坝。

我逼的我猛地抬起头,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平静,而是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尖利和滔天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刀,狠狠扎向赵志强,赵志强!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小阳生病的钱,哪一分是你赵家出的!哪一分不是我从娘家磕头求来、从我牙缝里省出来、从我熬通宵做手工挣来的血汗钱!你妈心疼钱她心疼的是不能拿这些钱去补贴你那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大哥!心疼的是不能给你大哥攒娶媳妇儿的钱!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颤抖,却异常清晰,穿透了急诊大厅的嘈杂,引来不少侧目。

你说小阳是病痨鬼是赔钱货我往前逼近一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赵志强那张惊愕又愤怒的脸,手指颤抖地指向抢救室那刺目的红灯,那里面躺着的!是你亲生儿子!他才四岁!他每天都在跟死神搏斗!他喊你爸爸!可你这个当爹的,除了喝酒赌钱打老婆,你为他做过什么!你给他买过一颗糖吗你抱过他一次吗!你赵志强,还有你那个刻薄恶毒的妈,你们才是吸血的蛆!是披着人皮的畜生!你们不配为人父母!不配为人!

积压了两世的痛苦、屈辱和恨意,如同火山般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我不管不顾地嘶吼着,将那些血淋淋的真相、那些不堪的屈辱,当着警察和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摔在赵志强脸上!

赵志强被我突然爆发的、字字泣血的控诉吼懵了。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妻子,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留情面地撕下他们母子最后一块遮羞布!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着嘴,想反驳,却发现那些指控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哑口无言。周围投来的那些鄙夷、谴责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你…你…你放屁!他憋了半天,只能涨红着脸,毫无底气地憋出几个字,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够了!李队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再次震住了场面。他严厉的目光扫过赵志强,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赵志强!是非曲直,警方自有公断!你再敢在这里咆哮医院、威胁他人,我立刻以扰乱公共秩序罪拘你!给我老实待着!

他转头,看向依旧浑身颤抖、情绪激动的我,语气稍稍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林女士,控制情绪。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孩子还在抢救,你需要保存体力,配合我们完成必要程序。小张,他示意旁边的年轻警员,带林女士去那边安静一点的地方,把笔录做完。

是,李队!小张立刻应声,上前一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身体巧妙地隔开了我和赵志强那怨毒的目光。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胸腔里翻江倒海般的恨意和悲痛被强行压下。我知道李队说得对,现在不是和赵志强撕扯的时候。小阳……小阳还在里面。

我最后看了一眼抢救室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生死的门,又看了一眼被李队气势慑住、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凌迟我的赵志强,强迫自己转过身,跟着小张走向大厅角落相对安静一点的座椅区。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赵志强怨毒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钉在我的背上。

在急诊大厅角落冰冷的塑料椅上,我强忍着滔天的恨意和内心撕裂般的煎熬,配合小张完成了那份沉甸甸的笔录。每一个签名,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抢救室门口那盏刺目红灯的无声压迫下,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等待的酷刑逼疯时,抢救室那扇厚重的门,终于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死死抓住旁边的椅背支撑身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住那扇门。

率先走出来的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主任。他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但紧锁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落在我写满惊恐和希冀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