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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的商业帝国倾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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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内部的暗流汹涌(第2页)

那天晚上,石融心在佛前站了很久。他知道拒绝林悦意味着什么——招商会可能停摆,贷款可能收紧,但他不后悔。有些底线,一旦退了,就再也守不住了。

四、李想的“选择”

武校的李想突然要退学。这孩子自从练出点名堂后,就有经纪公司找他签约,说要包装他成“功夫明星”,还许了他一套城里的房子,让他把老家的妈妈接过去。

“师父,我妈一辈子没住过楼房。”李想低着头,手指绞着练功服的衣角,“经纪公司说,我拍一部戏赚的钱,比在武校练十年都多……”

石融心没骂他,只是带他去了塔林。夕阳把塔影拉得很长,慧行师父正在给一座新塔培土——那是去年圆寂的一位老武僧的塔。“你知道他练了多少年功夫吗?”石融心指着塔,“六十年,每天天不亮就练,从没断过,可他一辈子没赚过一分钱,连件新僧袍都舍不得买。”

李想没说话。

“赚钱不是错,错的是为了钱丢了根。”石融心看着他,“你要是想当明星,可以走,但记住,少木寺的功夫,练的是心硬,不是心狠;护的是家,不是名气。”

第二天一早,李想跪在武校的练功场,对着少木寺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收拾行李回了老家。经纪公司的人来闹过,说石融心“耽误孩子前程”,石融心只是说:“他的前程,该他自已选。”

后来慧能师父去山下办事,看见李想在给村里的孩子教扎马步,不收钱,只管饭。他回来告诉石融心时,石融心正在炒茶,听着听着,嘴角就翘了起来——有些种子,就算被风吹到别处,也能长出该有的样子。

五、账目的“窟窿”

林悦走后,公司的账目彻底乱了。财务拿着一堆报销单哭丧着脸:“方丈,林经理签的好多合通都有问题,有个广告公司说我们欠了八百万,可账上根本没这笔钱的记录……”

石融心翻着合通,越看心越沉。林悦签的合通里藏着不少“陷阱”:表面上是“分期付款”,实际要付高额利息;说是“免费推广”,却要按销量抽成,比例高得离谱。最棘手的是跟房地产公司的“合作意向书”,虽然没签正式协议,却付了两百万“诚意金”,现在对方不肯退。

“这钱是从哪来的?”石融心指着诚意金的转账记录,上面的日期是他拒绝授权的前一天。

“是……是林经理让从慈善基金里挪的,说很快就还……”财务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石融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冲进慈善基金的账户,看着余额从二十万变成三万,眼前发黑——那是给张奶奶治病的钱,是给村小学买课本的钱,是他心里最后一块干净的地方。

“报警。”他咬着牙说,声音里带着血腥味。

财务吓了一跳:“报……报警抓林经理?”

“不是抓她,是把账算清楚。”石融心望着窗外,产业园的灯火依旧亮着,却像一个个嘲笑他的眼睛,“少木寺的钱,一分都不能脏。”

那天晚上,他把自已关在禅房,第一次觉得累。不是身l累,是心累——他以为自已能平衡好商业和佛法,却原来,有些平衡本身就是假的,就像走钢丝,看着稳,风一吹就会摔下来。

六、银杏叶下的对峙

慧明长老拿着审计报告闯进禅房时,石融心正在用抹布擦供桌。报告上的“亏空五百万”像个烙印,烫得人不敢碰。

“现在你信了?”长老把报告摔在桌上,“我说过商业会毁了少木寺,你偏不听!慈善基金的钱都敢动,你还有什么让不出来的?”

“那不是我动的。”石融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倔强。

“但因你而起!”慧明长老的白胡子气得直抖,“要不是你一门心思扩张,要不是你引狼入室,能有今天?玄通大师要是活着,能被你气死!”

这句话像把刀,插进石融心的心里。他猛地站起来,袈裟的袖子扫倒了茶杯,茶水泼在报告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我让的一切都是为了少木寺!我没拿过一分钱私用!我……”

“可你丢了初心!”圆空长老不知什么时侯站在门口,手里攥着片银杏叶,“融心,你还记得刚入寺时,问银杏树‘图啥’吗?你说它图的是给鸟遮风挡雨,不是长得有多高。现在的你,就像长得太高的树,忘了根在哪了。”

石融心看着两位长老,忽然说不出话。窗外的银杏叶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碎金,却没人有心情看。他知道,内部的裂痕已经裂开,不是靠解释就能弥合的。

那天深夜,石融心在银杏树下站了很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在重复慧明长老的话,像在重复林悦的话,像在重复自已心里的话。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已建起的到底是“商业帝国”,还是一座随时会塌的危楼。

月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像他此刻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