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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牢里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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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6页)

沈策冲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骤变:“他死了!”

宋诚看着张千户嘴角的黑血,忽然想起红绡的蚀骨散——这是中了毒!他刚要说话,就见帐篷帘被掀开,走进来个穿蟒袍的太监,手里拿着圣旨:“圣上有旨,张千户罪大恶极,着即赐死,不必再审。”

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王瑾!宋诚心里一沉,张千户刚要招供就被赐死,这也太巧了。

“王公公来得正好。”沈策道,“张千户刚要招出主谋,就突然中毒死了,还请公公回禀圣上,彻查此事。”

王瑾瞥了眼张千户的尸体,脸上没什么表情:“沈统领想多了,张千户是畏罪自杀。圣上还等着咱家回话呢,先走了。”

看着王瑾的身影消失在帐篷外,宋诚忽然想起赵大人信里的“鹰视狼顾者,藏于帝侧”。难道这个主谋,就在圣上身边?

“现在怎么办?”沈策的脸色很难看,“唯一的线索断了。”

宋诚摸出怀里的龟甲,看着上面的星图:“线索没断,这龟甲就是线索。”他忽然想起周鹤的话,“钦天监的星象图,能不能借我看看?”

“你想看星象图?”沈策愣了愣,“那东西只有监正能看,不过……”他凑过来,“我认识个老观星师,当年在边关时救过我的命,他说不定有办法。”

老观星师住在城外的玉泉山,一间茅草屋,门口种着几株向日葵,花盘都朝着太阳,像是无数张笑脸。宋诚和沈策赶到时,他正在院子里晒草药,见有人来,眯着眼睛打量了半天。

“是小沈啊。”老观星师放下手里的簸箕,“好些年没见,你倒长结实了。”

“陈师父,这是宋典史,有事想请教您。”沈策道。

陈师父看向宋诚手里的龟甲,眼睛亮了亮:“这是‘镇监龟甲’?怎么会在你手里?”

“说来话长。”宋诚将龟甲递过去,“您能看懂上面的星图吗?”

陈师父接过龟甲,对着太阳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叹了口气:“这不是星图,是‘逆命阵’的阵眼。当年永乐大帝迁都时,钦天监监正怕有人作乱,特意布了这个阵,说能保大明三百年安稳。”

“逆命阵?”

“就是用七颗星的方位,镇压天下的反骨。”陈师父指着龟甲上的纹路,“你看这七个点,对应着北斗七星,可现在有颗星的位置偏了,这阵……破了。”

宋诚心里一动:“哪颗星?”

“摇光星。”陈师父道,“对应着皇室宗亲。这颗星偏了,说明有藩王想逆天改命。”

鲁王、福王……宋诚想起账册上的记载,忽然明白过来:“那‘鹰视狼顾者’是什么意思?”

陈师父的脸色沉了下去:“那是说,有个人的命格像狼,野心像鹰,就藏在皇帝身边,等着啄食天下。”他顿了顿,“老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颗客星,亮得反常,怕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见远处的天空划过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把刀,劈开了夜幕。

“客星坠了。”陈师父喃喃道,“要变天了。”

宋诚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然涌起股不安。这颗客星,会是谁?

回到黑牢时,已是深夜。红绡坐在牢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见宋诚回来,她连忙站起来,树枝掉在地上,画的是个歪歪扭扭的莲花。

“你看这个。”红绡从怀里摸出封信,“刚才有人塞进门缝的,说是给你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拆开一看,里面只有张字条,上面是用朱砂写的:“明日午时,太子在东宫设宴,邀你赴席。”

宋诚捏着字条,指尖冰凉。太子刚躲过一劫,怎么会突然设宴?

“我觉得不对劲。”红绡道,“李嵩和张千户都死了,现在最想让你死的,说不定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宋诚打断:“我知道。”他摸出腰间的银莲花簪,簪尖的幽蓝在月光下闪着光,“但我必须去。”

有些事,躲不过去。就像赵大人,像淑妃,像周鹤,总得有人去做。

王伯提着盏油灯走过来,灯光在他脸上晃出明明暗暗的光影:“宋典史,牢里的灯添好了,亮得很。”

宋诚抬头看向黑牢深处,那里的灯火一盏盏亮着,像是黑暗里的星星。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看到的那句话——每个时代都有暗处的影子,也总有愿意站在光里的人。

他握紧了银莲花簪,指腹触到冰冷的针尖。

明日午时,东宫。

这一局,他接了。

(第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