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操！这婊子！张明爆粗口，你等着，我叫几个兄弟揍那男的一顿！

算了。我把照片扔进盒子里，打他一顿能改变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先喝酒吧。

晚上，张明拎着一打啤酒来我家。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

说真的，他灌了口酒，你早该发现的。林悦看你的眼神...怎么说呢，就像看一件家具。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仰头喝酒，液体冰凉地滑进喉咙，三年啊，张明。我像个傻子一样。

不是你傻。他拍拍我肩膀，是她贱。

我摇摇头：不全是她的错。我也有责任。

你有个屁责任！

我太急着结婚了。我盯着啤酒罐，当时觉得她漂亮、温柔，是理想的妻子人选。却没问过她是不是真的爱我。

张明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奇怪的是...我居然有点释然。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这三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因为你潜意识里也知道她不爱你。

可能吧。我长出一口气，就像一直有根刺扎在肉里，现在终于拔出来了。

张明举起酒罐：敬自由！

我笑着碰杯：敬他妈的自由！

喝到半夜，张明醉醺醺地走了。我瘫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悦的短信。

陈锐向我求婚了。下个月就走，去美国。对不起，张浩。你值得更好的。

我没回复。删掉了短信，然后删掉了她的号码。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进来，像在为我洗礼。

明天太阳升起时，新生活就开始了。这一次，我要找个真正爱我的人。

或者，先学会好好爱自己。

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像具行尸走肉。

早上被闹钟吵醒时，我会习惯性地伸手去搂旁边——空的。浴室里只有一支牙刷，餐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晚上回到家，再也没人笑着对我说饭做好了。

我开始酗酒。冰箱里塞满了啤酒，床头柜上总放着半瓶威士忌。有次喝到凌晨三点，第二天直接睡过了头，旷工一整天。

张浩，这是本月第三次迟到了。部门主管老刘把我叫进办公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公司不是慈善机构。

抱歉，家里有点事。我低着头，闻到身上隔夜的酒气。

老刘叹了口气：听说你离婚了?

我猛地抬头。办公室八卦传得真他妈快。

私人生活我不管，但工作不能耽误。他推过来一张纸，上面给了最后警告。再有下次，你自己交辞职信吧。

走出办公室，我直接去了洗手间。镜子里的男人胡子拉碴，眼袋发青，衬衫皱得像抹布。这还是我吗?

手机震动，是老妈的信息：浩浩，周末回家吃饭吗?妈给你炖了鸡汤。

我鼻子一酸。三十岁的大男人，混到要老妈担心的地步。

好。我回复道，又补了一句，我没事，别担心。

周末回家，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鸡汤香。

瘦了！老妈捏着我的脸，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老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假装不在意，但我看见他偷瞄了我好几眼。

饭桌上，他们很默契地没提林悦。直到饭后洗碗时，老妈才小心翼翼地问：最近...联系吗?

没有。我擦着盘子，她去美国了。

也好。老妈叹了口气，这种女人配不上我儿子。

水流哗哗作响，我使劲搓着碗，好像这样就能洗掉心里的憋屈。

妈，我是不是特别失败?

胡说！老妈关掉水龙头，转身捧住我的脸，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离个婚算什么?人生长着呢。

她粗糙的手掌温暖干燥，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摔倒了，她也是这样捧着我的脸说不疼不疼。

回城前，老爸塞给我一张银行卡。

爸，我不要...

拿着。他板着脸，男人没钱怎么行。别让你妈担心。

我攥着卡，喉咙发紧。他们退休金才多少啊。

周一早上，我刮了胡子，穿上熨好的衬衫。老刘看见我时挑了挑眉，但没说什么。

下班后，我没去酒吧，而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一家健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