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屏幕上滚动的人名中有几个被红圈标记:【消防局长李卫东】【法医张明】【鉴定科王芸】...最后是个陌生名字【杜青松】后面标注着【蓝宝石项目工程师】.
当我指向这个名字时她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三个月前我在周远书房发现的设计图纸就是这个人签的字...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上周我刚查到他的住址...
雷声炸响的同时观测台的门被人踹开.三个黑影举着手电筒包围了我们.终于钓到大鱼了.为首的男人亮出右手虎口的蝎子纹身，陆总说得没错...
我将蓝宝石攥进掌心扑向林雪身后的小门——那是工作人员专用的逃生通道.子弹擦过耳际的声音和七年前如此相似.
暴雨中的山林变成黑色迷宫.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我突然拽着林雪跳向右侧岔路——那里有条隐蔽的山溪会冲掉所有气味痕迹.
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背上仿佛第二层皮肤.LéonCheng的面具在这一刻彻底崩解.跟我来!我用只有程野才会知道的方言喊道，去鲸鱼湾!
当我们跌跌撞撞冲进溪边废弃气象站时，月光正好穿透云层照亮彼此的脸庞.她沾满泥浆的手指抚上我的下颌线疤痕:真的是你...
袖扣摄像头在这时候捕捉到惊人画面:阿泰正在接通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保存号码的最后四位——0915.
4车库里的幽灵
杜青松公寓门锁被撬开的痕迹还很新。我蹲下身用手指抹过门框边缘的木屑——不超过两小时前有人暴力破门而入。
小心。林夏拉住我的袖子，可能有陷阱。
走廊灯泡滋滋作响地闪烁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逃亡时的汗味钻入鼻腔，让我想起大学时代通宵复习后清晨的味道。我摇摇头甩开这些无用的联想，从鞋跟夹层取出神经麻醉剂喷雾。
推开门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客厅像是被龙卷风扫荡过：沙发垫全部割开、书架倾倒、连天花板吊顶都被掀开几块。但真正让我后颈汗毛竖立的是墙上用红色油漆涂写的警告：【下一个就是你】——字母D的写法与当年陆振业在我家火灾现场墙上留下的如出一辙。
林夏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她跪在翻倒的书柜旁捡起半张烧焦的设计图：你看这个标记...
图纸残片上清晰的工程章印旁有个蓝色宝石形状的手绘标志，内部标注着我看不懂的参数：【α=0.78】【β=1.23】...最下方潦草地写着【通风系统测试0915】.
右眼皮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我们得去老宅车库。我摸出口袋里的蓝宝石项链，现在。
电梯下降时灯光忽明忽暗。林夏盯着监控摄像头欲言又止：如果阿泰已经向陆振业报告...
他不会。我按下B3按钮，至少24小时内不会——溪水里有种特殊藻类会暂时性致幻。
她猛地转头看我，瞳孔在昏暗灯光中扩大成两个黑洞：就像当年火灾当晚值班保安描述的幻觉症状?
电梯猛地一震停在了B2层.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实验室曾经研发过的神经抑制剂确实能造成类似效果...
废弃车库比记忆中阴冷十倍.第三个通风口的位置正好被一堆生锈管道挡住.当我挪开最后一段铁管时，面具边缘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医疗组警告过的溶解反应提前开始了.
你的脸！林夏惊呼出声.
右脸颊烧伤疤痕处的生物薄膜正在卷边脱落，像被火烤焦的树皮.她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需要...需要帮忙吗?
疼痛让视线变得模糊.我摸索着通风口内侧的生锈螺栓，直到指尖碰到一个凸起的金属片——那是我十四岁恶作剧时粘上去的口香糖包装纸铝箔，现在已经被岁月氧化成灰黑色.
随着咔哒一声响，通风管道侧壁弹出一个微型保险箱.虹膜识别器泛出的红光刺痛了我正在溃烂的眼睑.
父亲的影像出现在显示屏上时，林夏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臂.如果你看到这段录像...全息投影中的父亲比记忆中苍老十岁，记住陆振业从来不是我们的朋友.
画面切换成模糊的监控视频:深夜的车库里，三个黑衣人正在往通风系统灌注某种液体.镜头拉近到为首那人摘下手套露出的腕表——铂金表盘背面刻着陆氏家徽.
这就是他们制造意外的方式.父亲的声音继续道，新型神经毒气通过通风系统扩散...但真正的目标不是我们家...画面再次切换成一沓文件特写:《脑机接口技术专利申请书》.【专利权人:程锦山杜青松】.
耳边响起尖锐耳鸣.这项技术是父亲毕生心血...而申请日期正是火灾前两天!
录像最后闪现出一串坐标和密码组合:所有证据都在老地方...小心蓝宝石...
全息影像消失的同时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有人来了!林雪压低声音，可能是物业巡查...
我们屏息躲在管道后面数着脚步声——三组不同步频，其中一组带着细微金属拖拽音...是阿泰的左腿义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吓了我们一跳.Mo发来的消息带着红色感叹号：【杜青松还活着!他在仁和私立医院VIP病房有武装守卫】
撤离路线在我脑中迅速成型:穿过备用发电机房可以直达相邻写字楼的地下二层.跟我来.我在她手心快速画下路线图，分头走安全些.
她的手却像铁钳般抓住我的手腕:这次别想再丢下我!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吓人，七年够久了.
排水管道的锈蚀缺口刚好容一人通过.当我们爬进隔壁建筑的地下室时，暴雨正猛烈敲打着头顶的窨井盖.借着闪电光亮我看见自己的倒影——LéonCheng的面具已经脱落大半，露出底下交错狰狞的疤痕.
林夏突然伸手触碰我溃烂的脸颊:疼吗?她的指尖冰凉却引发一阵灼热感，我知道有家私人诊所...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在我锁骨上.先找杜青松.我别开脸躲开她的触碰，如果专利文件还在...
通往医院的路上下起了冰雹.出租车广播里正播放着陆振业的专访:...慈善事业是我们企业的灵魂...主持人谄媚的笑声中突然插入一句:陆总今天戴的翡翠袖扣很特别啊?
这是老友遗物...陆振业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提醒我有些人虽然看似死了...其实阴魂不散.
我和林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在公开挑衅!
仁和医院VIP区走廊异常安静.Mo黑进的监控显示杜青松在顶层最里间病房门口有两个持械警卫把守.
消防通道里的应急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去引开守卫.林雪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做出一副惊慌表情，就说我爸心脏病发作...
五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层楼.当警卫跑向护士站方向时我闪身进入病房——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中躺着个插满管子的枯瘦男人.床头病历卡写着【无名氏·化学灼伤】但当我看清他残缺的左手指纹模式时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当年给我家安装智能安防系统的工程师王勉!
身后门锁咔哒一响.惊喜吗?周远的声音伴随着手枪上膛声传来，找错人的感觉如何?
转身瞬间我看到门外走廊上被按住的林雪嘴角渗血的模样......以及周远身后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杜青松的真实面容比我手中照片老了二十岁，但他递向周远的U盘上那个蓝宝石标记与我项链内刻的一模一样...
5真面目的告白
仁和医院VIP病房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血腥气。周远的枪管抵在我太阳穴上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这感觉如此熟悉，就像七年前那个雨夜阿泰用消音手枪指着我的眉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