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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丈夫背叛后,我成了他的送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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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那几个加粗的、冰冷的数字和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我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冰冷的实验台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顾衍。苏晚晚。孩子。

那个在我结婚纪念日和我丈夫滚在酒店床上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然后流产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留下空荡荡的、带着回响的痛。不是撕心裂肺,而是更深沉、更粘稠的钝痛,混合着一种早就预料到却又被证实的恶心。

知道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将报告单递还给小张,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按流程归档吧。

林老师,您……没事吧小张担忧地看着我苍白的脸。

我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近乎扭曲的弧度,算是回应了一个没事的表情。怎么可能没事那纸报告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我用工作辛苦构筑的堡垒,将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暴露出来。只是这一次,伤口里多了一团名为孽种的腐肉。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没有加班。回到那个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家——自从那天后,顾衍的东西被我打包扔去了客房,主卧成了我一个人的堡垒——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我蜷缩在冰冷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闪烁,胃里却像塞满了冰块,又冷又硬。茶几上,还放着我几个月前心血来潮买的育儿书籍,封面上一家三口笑得刺眼。我抓起书,狠狠砸向墙壁,书页哗啦散开,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报复的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藤蔓,在剧痛的废墟上疯狂生长,缠绕住我每一寸理智。

三个月的时间,在忙碌与压抑的煎熬中流逝。顾衍和苏晚晚的丑闻,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起初在有限的小圈子里激起涟漪,但随着苏晚晚流产的消息隐约传出,那点涟漪迅速扩散成了汹涌的暗流。曾经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如今成了圈子里的笑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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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复仇的种子

顾衍的公司受到波及,几个重要项目被叫停,董事会给了他巨大的压力。苏晚晚更是几乎销声匿迹,曾经高调张扬的社交账号一片死寂。风暴的中心,反而是我这个受害者,被一种近乎残忍的同情目光包围着。我照常上班,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任务,冷静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异常。只有我自己知道,平静的表象下,复仇的熔岩在日夜奔流。

时机终于到了。

城南分局的物证签收记录本上,清晰地登记着苏晚晚流产案的关键物证——那管被鲁米诺试剂意外喷溅污染的胚胎组织样本,于下午三点十分送达市局法医中心毒化实验室。我合上记录本,金属的硬壳在掌心留下冰冷的触感。三点二十分,我穿着白大褂,步履沉稳地走向毒化实验室。走廊空旷,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一声声,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王工,我推开实验室的门,对着里面正在整理器材的中年男人开口,声音是刻意调整过的平静,微量物证实验室那边的空调好像又出问题了,排风系统噪音大得吓人,还一股怪味。李主任让你这边暂时停一下,等他找人去检修,怕影响精密仪器。王工是出了名的谨慎,尤其对实验室环境要求极高。

王工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试管架,抱怨了一句:又坏这破楼!行,我知道了,我正好去趟洗手间。他摘下护目镜,匆匆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合拢。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清晰可闻。我迅速走到样品暂存区的冰柜前,输入密码。冷气扑面而来。目光扫过排列整齐的样品盒,很快锁定在一个贴着城南分局-苏晚晚案-胚胎组织-污染标签的样本管上。

就是它。

我戴上手套,动作快而精准。从白大褂口袋里取出另一管外观一模一样的备用样本——这是几天前我利用职务便利,从其他无关案件中调剂出来的、早已完成检测的废弃生物样本,标签被我小心地替换过。两个冰冷的玻璃管在指尖短暂触碰。

交换。

不过三秒钟。污染的样本管滑入我的口袋深处,带着刺骨的寒意。备用的样本管被放回原位,严丝合缝。关上冰柜门,清除操作痕迹。一切恢复原状。

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血液冲击着耳膜,但我的手稳如磐石。走出毒化实验室,反手轻轻带上门,走廊依旧空无一人。口袋里的样本管贴着大腿皮肤,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又像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从未如此刺鼻。计划的第一步,完成了。这枚被污染的种子,会开出什么样的恶之花我几乎能闻到那腐朽的花香。

三天后,城南分局的警车呼啸着冲进市局大院。两个面色严肃的刑警径直闯进法医中心办公室,出示了证件和一张崭新的、带着油墨味的逮捕令。

林法医,为首的刑警我认识,姓赵,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此刻他看我的眼神复杂难辨,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我平静地合上正在看的显微镜,脱下白大褂,挂好。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慌乱,甚至对旁边一脸惊恐的助手小张点了点头:下午那个颅骨复原的建模参数,记得发给陈教授。

林老师……小张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没再说什么,跟着两位刑警走出办公室。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探究的目光。警车穿过熟悉的街道,车窗外阳光刺眼,行人匆匆。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闭着眼,隔绝了外界的纷扰。这一步,也在意料之中。那份被我刻意保留、最终被城南分局重新检测出的污染胚胎样本里,检出的特定生物碱成分,微量、隐蔽,却与苏晚晚家中搜出的某种安神保健品成分完全吻合。剂量虽不足以致命,但足以对孕妇构成严重威胁。更重要的是,购买记录清晰地指向了顾衍。

铁证如山。

4

审讯室的交锋

城南分局的审讯室,灯光惨白,空气凝滞。冰冷的铁椅,狭小的空间,一切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我安静地坐着,对面是负责审讯的赵警官和一位年轻的女警。

林浅,赵警官的声音低沉而直接,苏晚晚的胚胎样本,在毒化实验室期间,只有你有机会接触并进行了关键操作。我们查了监控,那天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微量物证实验室外的监控恰好因线路故障维修。而毒化实验室内部的监控,在你进入前后,存储盘出现了异常覆盖。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鹰隼,太巧了,不是吗还有,顾衍购买那种特殊保健品的记录,匿名举报信提供的时间点非常精准。我们需要解释。

我抬眼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揭穿的惊慌,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赵警官,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显得异常清晰,我是法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破坏、伪造物证,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终结,甚至牢狱之灾。我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去冒这种毁掉自己的风险。至于监控和举报信……我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那弧度冰冷而锐利,巧合,或者……栽赃毕竟,谁才是苏晚晚流产最大的利益相关方谁最怕那个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