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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竹马我的竹马疯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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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医务室里已经炸开了锅。陈宇躺在病床上,右手血肉模糊,白色的纱布被血浸透,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医生正在给他清创,镊子夹出碎玻璃时,他发出的惨叫能掀翻屋顶。

谢宇站在床边,黑色皮鞋踩着陈宇的断手,慢悠悠地碾过骨节,声音温柔得可怕:疼吗人渣。

后来我才知道,陈宇这个林薇薇的忠实舔狗,为了给林薇薇报仇,竟然想趁课间去化学实验室偷硫酸,打算泼在谢宇脸上。

没想到他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被不知谁放在地上的拖把绊倒了——那拖把是我早上故意放在那里的,还在杆上抹了点肥皂水。陈宇手里的硫酸瓶摔碎,整瓶硫酸都泼在了他自己的右手上。

更倒霉的是,下课铃正好响起,涌出的学生没注意到地上的他,不少人直接踩了过去。初三(2)班的胖子王磊体重两百斤,踩在陈宇手上时,据说骨头都碎了。

那场面,把前来送作业的课代表吓得当场哭了出来,手里的作业本散落一地,被陈宇的血染红了好几页。

谢宇!肯定是你害我!陈宇在病床上疯狂挣扎,绷带又渗出了血,老师,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班主任皱着眉,手里拿着监控录像带:我调了监控,虽然画质模糊,但能清楚看到是你自己没下课就私自闯进化学实验室。她顿了顿,语气严厉起来,陈宇,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盯着站在门口的谢宇,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们和他之间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谢宇冲我眨了眨眼,指尖在背后比了个3。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像个戴着面具的天使。

下午班主任的尖叫像被掐住喉咙的哨子,刺破了自习课的宁静。我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笔记本上,洇开一团蓝黑色的墨迹,像朵突然绽放的毒花。

谢宇!你爸的农药厂出事了!

张老师的卷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她攥着讲台边缘的手指关节泛白,粉色指甲油崩掉了两块。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投向谢宇,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背上。

谢宇正在演算的数学题停在半空,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小黑点。他慢慢转过身,阳光从背后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不清表情。我注意到他握笔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那是他极度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狼狗追,他也是这样攥着我的衣角发抖。

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电视台都来了!张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说......听说用了你们家农药的麦子全枯死了,农户们都堵在厂门口......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后排几个男生交头接耳,声音像嗡嗡的苍蝇:怪不得谢宇总穿名牌,原来是赚的黑心钱......我妈上周还买了他们厂的除草剂......

谢宇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起书包往肩上一甩,转身就往门外冲,校服后领掀起的弧度里,我看见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谢宇!我抓起桌上的文具盒追出去,金属拉链撞在走廊栏杆上叮当作响。

他在楼梯口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教学楼的吊扇在头顶旋转,把他的影子切割成破碎的形状。回去上课。他的声音里裹着冰碴。

我跟你一起去。我跑到他面前,手心的冷汗把文具盒都浸湿了。前世我就是这样,总在他最狼狈的时候躲得远远的,直到他躺在冰冷的停尸房,才敢隔着玻璃看他最后一眼。

谢宇的睫毛上沾着灰尘,像只受伤的灰蝶。他盯着我脚踝上还没褪尽的淤青——那是上周替他挡自行车时擦的伤,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烫得吓人,指腹摩挲着我手腕内侧的动脉,那里有颗小小的朱砂痣。

会吓到你。他说。

我不怕。我反手握紧他的手,摸到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打架磨出来的。初二那年他为了抢回被高年级抢走的我的漫画书,拳头都打出血来,也是这样硬邦邦的触感。

农药厂门口像被捅翻的马蜂窝。蓝色的卡车堵在柏油路上,车斗里装满枯死的麦苗,黄绿色的叶子卷成了筒状。穿蓝色工装的农户举着还我血汗钱的纸牌,纸牌边缘被雨水泡得发皱。

我在人群缝隙里看见谢宇爸爸。他的深灰色西装沾着泥土,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像团乱草。有个戴草帽的老汉冲上去撕扯他的领带,谢宇爸爸没有反抗,任由对方把他的衬衫领口扯得变形。

谢厂长!你不能这么黑心啊!老汉的哭声像破旧的风箱,我家三代人的积蓄都投在这地里了......

谢宇突然把我往身后一拽,自己像颗炮弹冲进人群。他抱住那个老汉的腰往后拖,皮鞋在泥地里打滑,裤脚沾了大片黄黑色的泥浆。别碰我爸!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小兔崽子!老汉回身一拳打在谢宇胸口,你们谢家断子绝孙!

谢宇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水泥电线杆上。我冲过去扶住他,摸到他后背的冷汗把衬衫都浸透了。他却推开我的手,走到人群中央,张开双臂挡在他爸爸面前。

有什么冲我来。他的白衬衫被扯出个裂口,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那是小时候替我摘槐花摔的。我爸从没做过亏心事。

突然有人喊了声记者来了,举着摄像机的人挤开人群,镜头对准谢宇沾满泥污的脸。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眨动。谢宇爸爸突然笑了,推开挡在身前的儿子,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领带。

我们厂的配方早就被国家收购了。他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声传过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谁在造假,查一查就知道。

人群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争吵。谢宇趁机拽着我往后退,直到钻进巷口的公用电话亭。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他身上的汗味和泥土味,他抓起布满裂纹的话筒,手指在拨号盘上顿了顿。

去网吧。他突然放下电话,眼睛亮得吓人,陈宇他爸的电脑密码,你还记得吗

我猛地想起前世在陈宇家看到的场景——他爸爸总把写着密码的便签贴在显示器后面,上面歪歪扭扭写着CY88888。那年陈宇爸因为生产假种子被抓,警察抄家时,我就在围观的人群里。

记得。我的心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街角的网吧挂着流星花园的海报,周渝民的脸被烟烫出个洞。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军绿色的电风扇吹起他油腻的头发。谢宇甩给老板五块钱,拽着我冲进最里面的包间,门锁咔嗒扣上的瞬间,他突然把我按在墙上。

他的呼吸喷在我额头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是早上我塞给他的那盒。你真的不怕他的睫毛扫过我的眼睑,像蝴蝶的翅膀。

我踮起脚尖吻他的下巴,尝到咸涩的汗水。怕你出事。

谢宇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住我,力道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包间里的电脑发出嗡嗡的声响,屏幕蓝光映着他颤抖的睫毛,我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他把我从冰窟窿里救上来,也是这样紧紧抱着我,直到我冻紫的嘴唇恢复血色。

等下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他松开我时,眼底的疯狂已经被冷静取代。

Windows

老版的开机音乐像老旧的八音盒,谢宇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黑色的键盘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突然想起他初中时总逃课去网吧,原来不是打游戏,是在学这些。

找到了。他突然放大一个文件夹,加密程序的图标是只咧嘴笑的骷髅头。谢宇输入密码时,我注意到他手腕内侧用马克笔画着个小小的十字架,是早上在医务室帮我处理伤口时偷偷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