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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怪谈:高层居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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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林默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然收缩。银色规则书的第一条写着:中层居民需每周向上层贡献一名底层居民,贡献者将获得额外配额,拒绝贡献者将被降级至底层。

走廊尽头的音乐突然变得尖锐,林默抬头,看见中层居民们正麻木地列队站在两侧,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金色徽章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柔却冰冷:欢迎来到规则的第二层,林默。现在,你要选择贡献谁呢

第三章:银色规则

林默把银色规则书藏在床垫下时,指腹还在发烫。规则书的纸张光滑如镜,映出他眼底的血丝——距离每周贡献的截止日期还有三天,而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张叔递给他半块面包时的佝偻背影。

中层的房间比底层大了一倍,有独立的卫生间,甚至能接到干净的自来水。但林默宁愿回到那个五平米的隔间,至少那里的恐惧是直白的,不像中层这样包裹在虚伪的舒适里。走廊里的音乐永远不停,时而舒缓时而尖锐,他发现当音乐变调时,居民们的眼神会变得格外空洞,像被操控的木偶。

新来的,该去浇水了。隔壁的女人敲了敲他的门,她胸前的银色徽章闪着冷光,手里提着个精致的水壶,规则3.2,中层居民需负责培育‘奉献花’,花瓣数量会影响配额等级。

林默跟着她来到走廊尽头的温室。这里与底层的盆栽天差地别,娇艳的红色花朵在营养液中摇曳,花瓣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女人示范着浇水的动作,水流落在根部时,花朵突然剧烈收缩,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齿,像无数张小嘴在蠕动。

它们喜欢新鲜的养分。女人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底层来的人总说这花像在吸血,你觉得呢

林默的目光落在花盆里的土壤上,黑色的泥土中夹杂着白色的碎骨。他突然想起被拖走的老周,想起那些消失在楼梯间的人——规则里说的贡献,或许根本不是简单的转移楼层。银色规则书第4页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奉献花的生长需要‘情绪养分’,恐惧和绝望最利于开花。

回到房间时,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是张叔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的:别信高层的话,银色徽章是监工,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祭品。我在中层待过,规则7.3写着‘所有居民最终都会成为奉献花的肥料’。纸条末尾画着个简单的符号,像座塔被划了道斜线。

林默突然想起金色徽章男人的眼睛,那些流动的几何图案和奉献花的纹路惊人地相似。他冲到温室,蹲在花盆前仔细观察,发现每片花瓣上都有细微的纹路,组合起来正是底层规则书的封面图案。这些花不是普通植物,它们是规则的具象化,是高塔吞噬生命的象征。

深夜,音乐突然变成刺耳的警报。林默冲到走廊,看见居民们正麻木地走向电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规则书。金色徽章男人站在电梯口,面具换成了纯黑款式,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整个楼层:贡献时间到,请各位居民交出选择名单。

林默的手心全是冷汗。他口袋里的纸条被攥成一团,张叔的符号在脑海里灼烧。当男人的目光扫过来时,他突然做出了决定——不是交出名单,而是撕掉了银色规则书的第4页。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眼白里的金色纹路疯狂流动,违反规则者将被...

规则书没有页码,永远有新规则在出现。林默打断他,举起手中的碎纸,但也永远有可以打破的规则。他想起那些墙壁上的刻痕,那些被规则吞噬的人,突然明白真正的规则从来不在纸上,而在每个人的选择里。

温室里的奉献花突然剧烈摇晃,花瓣纷纷凋落,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不是花蕊,而是一张张居民卡,其中一张印着老周的照片。林默的目光扫过那些卡片,发现每张背后都有个编号,从001一直到398,而他的居民卡背面,编号是399。

编号到400就会重置。张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把生锈的剪刀,每满400人,塔顶就会收获一次‘奉献’,这才是高塔的真正规则。他举起剪刀,剪断了连接奉献花和营养液的管子,我当年是398号,本该成为肥料,是个编号001的老人救了我,他说总有一天有人能打破循环。

金色徽章男人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金色纹路,和奉献花的纹路完全一致。你们不能打破规则!他的身体逐渐融化,变成一滩金色的液体,渗入地板的缝隙,塔顶会不高兴的...

电梯门突然全部打开,里面不是轿厢,而是漆黑的通道,隐约能看到无数双发光的眼睛。林默知道那是被规则吞噬的人,他们成了高塔的一部分,永远困在这无尽的循环里。

跟我来。张叔拉起他的手,冲向楼梯间,300层以上的规则更可怕,但也藏着打破循环的关键。编号400快出现了,我们还有机会。

林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枯萎的奉献花,又看了看手中残缺的规则书。他不知道楼梯上方等待着什么,也不知道塔顶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但他知道,真正的恐惧从来不是规则本身,而是放弃反抗的麻木。当他踏上通往更高楼层的楼梯时,口袋里的居民卡开始发烫,编号399的数字正在缓慢变化,逐渐变成400——循环的终点,或许也是新生的起点。

第四章:楼梯间的眼睛

铁锈在掌心留下暗红的印记,林默攥着楼梯扶手向上攀爬时,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301层的楼梯间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息,墙壁上不再有底层的霉斑,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黑色瓷砖,倒映出他和张叔狼狈的身影,像两个被拉长的幽灵。

别碰扶手的金属部分。张叔突然拉住他,粗糙的手指指向扶手上的凹槽,高层规则1.3,黑色瓷砖会记录触碰者的体温,体温超过37℃的‘异常者’会被标记。林默低头看去,果然发现瓷砖缝隙里渗出银色的液体,正顺着纹路缓缓流动,在转角处汇成细小的溪流。

爬到350层时,楼梯间突然变得开阔。这里的墙壁镶嵌着巨大的玻璃,能看到外面高塔的结构——无数个房间像蜂巢般嵌在塔身,每层都亮着或明或暗的灯光,而更高处的楼层则笼罩在浓雾里,只能隐约看到金色的光晕在云层中闪烁。

那是‘净化区’。张叔的声音带着恐惧,规则说高层居民住在那里,但没人见过他们真正的样子。有人说他们根本不需要呼吸,有人说他们靠吸食低层居民的情绪活着...他突然捂住嘴,玻璃上倒映出的两人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影子。

林默猛地转身,只看到空荡荡的楼梯转角。但瓷砖上的倒影不会说谎——那个影子穿着白色长袍,头部的位置是一团扭曲的光影,没有五官却能感觉到强烈的注视。他想起银色规则书里的警告:高层区域存在‘观察者’,它们看不见实体,却能通过反光观察一切。

别看倒影!张叔把他拽到楼梯内侧,规则2.7,遇到观察者时需背对反光面,直到听见三次钟声。沉闷的钟声恰好从上方传来,第一声响起时,玻璃上的影子开始扭曲;第二声响起时,银色液体顺着瓷砖纹路退去;第三声落下时,周围的温度骤降,仿佛有冰块擦过皮肤。

当他们终于爬到400层时,楼梯口出现了一扇雕花铁门,门环是两个缠绕的金色徽章,与林默见过的高层徽章截然不同。门楣上刻着一行古老的文字,张叔用手指抚摸着凹陷的纹路,突然脸色煞白:这是‘献祭之门’,编号400的人会被带到这里...

话音未落,铁门突然自动打开。门后是条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两侧摆放着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浸泡着一具标本——不是人类,而是半人半机械的造物,它们的胸腔里跳动着金色的核心,眼睛的位置嵌着发光的晶体,和奉献花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些是‘失败品’。林默看着标本胸前的编号,从001一直排到397,高层在制造某种东西,而我们是原料。他停在398号标本前,突然认出那张脸——虽然皮肤已经变成青灰色,但轮廓分明是张叔。玻璃柜上的标签写着:实验体398,情绪抗性过高,废弃处理。

张叔发出压抑的呜咽,枯瘦的手指在玻璃上划过自己标本的脸颊:我当年没死,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让我回到底层,看着新人重复我们的命运,收集你们的恐惧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发霉的面包,正是三天前递给林默的那块,这面包里掺了情绪催化剂,能让你们更快产生恐惧。

走廊尽头的电梯突然叮咚作响,显示屏上跳动着数字400。林默的居民卡开始发烫,口袋里的规则书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浮现出一行血字:编号400需独自进入电梯,完成最终奉献。

别信它!张叔突然撕掉自己的衬衫,露出后背的烙印——那是个被划掉的400编号,我当年也被选中过,但有人帮了我。399号,那个救我的老人,他说真正的规则藏在塔顶的齿轮里。他指向走廊天花板,那里有块松动的瓷砖,从通风管道走,能绕开电梯直达塔顶。

林默爬上通风管道时,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金属摩擦声中夹杂着非人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却又分不清具体的字句。他在黑暗中匍匐前进,管道壁上布满划痕,显然有前人也尝试过这条路。爬过第三个转角时,他的手指触到个硬物——是本烧焦的规则书,封面上写着399号。

书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戴银色徽章的老人,站在献祭之门的铁门前,手里举着块破碎的齿轮。照片背面写着:高层居民是规则的具象化,它们由塔顶的齿轮驱动,齿轮的核心是‘完美规则’,但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外面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林默扒开格栅向下看,只见张叔正用身体堵住电梯门,他后背的烙印在发光,整个人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银色光点融入空气。电梯里伸出无数金色的触须,却在接触光点时纷纷消融。

记住齿轮的位置!张叔最后的声音透过管道传来,在塔顶的时钟里,找到刻着‘0’的齿轮...

光点消散的瞬间,电梯门重重关上。林默看着下方空荡荡的走廊,握紧了那本烧焦的规则书。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悲伤,因为通风管道的壁面已经开始渗出银色液体,那些液体顺着划痕流动,逐渐组成一个熟悉的图案——奉献花的纹路,正在向他所在的位置蔓延。

第五章:透明的居民

通风管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银色液体在管壁上组成的花纹已经蔓延到林默脚边。他能感觉到管道在轻微震动,像是塔顶的某种巨大机械正在运转,每一次震动都让管壁上的花纹亮起来,如同活物的血管在搏动。

从格栅的缝隙向下望去,500层的景象让林默倒吸一口冷气。这里的房间不再是封闭的隔间,而是由玻璃组成的透明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坐着个穿白色长袍的人——或者说,看似人的存在。他们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能看到体内流动的金色液体,面部轮廓模糊,只有眼睛的位置是两个发光的几何图案。

高层居民...林默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这些就是规则里禁止直视眼睛的存在,他们不像底层居民那样有喜怒哀乐,甚至没有明显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立方体里,目光透过玻璃投向塔顶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

透明居民的房间外,有穿黑色制服的人在巡逻,他们胸前的徽章是黑色的,却比底层居民的徽章多了圈金色纹路。林默认出其中一个巡逻员,是昨天在中层见过的管理员,那个面无表情发放配额的女人。她的动作机械得像木偶,每走三步就会停顿一下,用手中的扫描仪对着透明居民的立方体扫描,扫描仪上的数值始终停留在完美。

规则高层篇第一条:透明居民需保持情绪稳定,情绪波动超过阈值者将被重新格式化。林默想起烧焦规则书里的内容,突然明白这些透明居民不是天生如此。他们曾经也是有情绪的人,只是在高层的规则下被逐渐净化,变成了规则的一部分,没有恐惧,也没有希望。

通风管道突然向下倾斜,林默顺着坡度滑出很远,重重撞在格栅上。下方是间巨大的实验室,十几个穿白色大褂的人正在操作仪器,他们的胸前别着金色徽章,脸部被兜帽遮住,只能看到露出的手——那不是人类的手,而是由金色金属和晶体组成的机械臂。

实验室中央的平台上,躺着个昏迷的人,正是昨天在底层见过的张叔!林默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但仔细看去,发现那只是个完美的复制体,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金属的光泽。几个金色徽章正在用机械臂给复制体注射金色液体,复制体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实验体398复制体,情绪模拟成功率78%。一个金色徽章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注入第12号催化剂,测试恐惧情绪对规则稳定性的影响。机械臂刺入复制体的颈部时,林默清楚地看到复制体的眼睛里流出金色的泪水,那是张叔在管道里消散前的同款光点。

格栅突然松动,林默下意识抓住边缘,却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实验室里的金色徽章们瞬间转头,兜帽下没有脸,只有不断旋转的几何图案,和透明居民眼睛里的图案一模一样。其中一个机械臂突然伸长,穿过格栅的缝隙抓来,金属指尖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默蜷缩身体躲开,机械臂撞在管道壁上,溅起无数银色液体。他在黑暗中疯狂爬行,身后传来管道被撕裂的巨响。爬过转角时,他的肩膀撞到个硬物,伸手一摸,发现是块松动的齿轮,上面刻着个模糊的0字。

399号规则书里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回响:找到刻着‘0’的齿轮,它是完美规则的起点,也是终点。林默紧紧攥住齿轮,金属表面的纹路在掌心发烫,与他居民卡上的编号产生共鸣。管道外传来透明居民的低语,不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清晰的规则条文,仿佛在试图同化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