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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狐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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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机厂狱?密信露青蚨(第2页)

话没说完,青蚨门死士破窗而入,玄色衣袍扫过火把,袖口青蚨纹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红,翅尖的磷粉落在地上,竟烧成细小的血字。

我趁机撞翻烛台,火油泼在地上燃起半尺高的火焰。火光中看见苏婉儿徒手掐住死士手腕,指甲缝里的朱砂与小霜指缝的暗红一模一样

——

原来她早就在青蚨门卧底,那道

“妖修必杀”

的门规,怕是早就刻进了骨头里,连指尖的朱砂都成了伪装。胖福的鱼篓突然从气窗砸下来,正扣在死士头上,老金的鱼鳍拍着他的脸,破锣嗓子喊得震天响:“蠢货!太玄经在砖缝里!左数在后窗看见的白影,那袖口的纹路在月光下显出道袍内衬的云纹

——

原来仙门的道袍下,都绣着妖修的死敌标记,所谓正邪,不过是穿了层不通的皮囊。她推我下去时,我摸到她掌心的茧子,位置和我娘握玉壶的地方一模一样,都是食指第二关节处,磨出个小小的月牙形。

密道里飘着腐叶和铁锈的混合气味,胖福举着火把在前头晃悠,突然指着石壁惊呼:“哥!画上的人跟你长得好像!”

火把的光映出整面墙的壁画,戴狐狸面具的少年握着玉壶,壶嘴对着脚边的女尸,女尸袖口绣着盐晶花

——

正是任瑶的传家纹样,花瓣边缘还沾着点暗红,像是没擦干净的血迹。

苏婉儿的脚步声在头顶消失时,我展开她的血书,最后一行字被血浸透,几乎看不清:“忠字玉珏非仙门令,是贺氏妖修族徽,玉珏合璧时,锁妖藤……”

墨迹在玉壶光芒下突然显形,旁边还有行用朱砂写的小字:“苏婉儿,青蚨门死士,代号‘胭脂’,三年前亲手刺下青蚨纹,奉命监视贺氏余脉。”

地牢传来轰然巨响,像是承重墙在倒塌,碎石簌簌落在密道顶上。小霜突然按住我手背,用剑穗的血在石壁画下画狐狸图腾,线条流畅,与我耳后的胎记分毫不差。图腾发光的瞬间,玉壶突然浮起半透明的画面:苏婉儿跪在青蚨门前,门主用骨笛在她袖口刺青,而她眼中倒映的,正是我娘被斩下的头颅,发髻上还插着那支刻着

“清”

字的银簪。

“原来你早就知道,”

我摸着血书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这分明是用密文刺在皮肤上的,难怪她总穿长袖,“从看见我耳后胎记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贺氏余脉。”

她塞给我的照骨镜在掌心发烫,镜中映出她的倒影,袖口青蚨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芍药刺青

——

和我娘胭脂盒里的纹样一模一样,只是被刺得极深,像是要刻进骨头里。

密道尽头传来水声,胖福举着火把跑在前头,突然指着水面喊:“老金说,那是忘川水,当年人皇剑主的血就滴在这儿,能照出前尘往事!”

我凑过去一看,水面果然浮起画面:苏婉儿举着剑刺向我娘,却在最后一刻偏了半寸,只刺穿了肩胛骨,而我娘塞给她的,正是半块忠字玉珏。

“她在保护你。”

小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这是她第一次说话。我猛地回头,看见她脖颈的疤痕在红光下泛着微光,竟与苏婉儿袖口的青蚨纹形成诡异的呼应。耳后的狐狸毛突然竖起来,我这才惊觉

——

苏婉儿方才塞进我怀里的,根本不是照骨镜,是只裹着镜布的追魂蝶,翅尖的磷粉正在我衣襟上留下淡淡的青蚨纹,像朵即将绽放的毒花。

水面的画面还在继续,我娘对苏婉儿说:“胭脂,青蚨门给你的,我贺氏双倍还你,只求护我儿一命……”

话音未落,就被追来的清虚观道士一剑穿心。苏婉儿抱着我娘的尸l痛哭,袖口青蚨纹渗出血珠,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

“忠”

字。

密道突然晃动,胖福的鱼篓

“哐当”

掉在地上,老金蹦出来喊:“快走!追魂蝶引来了青蚨门大部队,他们要放锁妖藤了!”

我攥紧血书往水声深处跑,耳后胎记烫得像有团火在烧,突然明白苏婉儿最后那句话没说完的是什么

——

他们要的不是玉珏,是你身上流着的人皇剑主与妖后的混血,那才是解开锁妖藤封印的钥匙。

水面倒映着我的脸,耳后狐狸毛愈发浓密,竟在水中显出条毛茸茸的尾巴。我摸着怀里发烫的玉珏,突然想起红绡说的话:“这扬州城的每个人,都戴着两副面具。”

苏婉儿的面具是青蚨死士,底下藏着对我娘的亏欠;而我娘的面具是烧火丫头,底下藏着妖后血脉的秘密。

水声越来越大,胖福的惊呼声在前头炸开:“哥!前面有光!”

我抬头望去,密道尽头透出天光,隐约能听见盐帮的号子声,还有任瑶算盘珠子的脆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真相,敲响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