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猫化人（第1页）

晨光漫过茜纱窗，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暖色。屾在锦被里翻了个身，忽然察觉触感不对——本该毛茸茸的爪子，此刻正抵在温热的肌肤上。

他倏地睁开眼。

十指修长，骨节分明，分明是人类的肢l。

"变回来了？"声音清朗，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猛地坐起身，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头顶的猫耳敏感地抖了抖，身后的尾巴却不见踪影，只有尾椎处残留着些许酥麻感。

床边紫檀小几上放着一面铜镜，他伸手去够，指尖却在半空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

"结界？"

金色的符文在空气中若隐若现，随着他的触碰泛起涟漪。屾皱起眉，用力一推——结界纹丝不动，反倒震得他手腕发麻。

这是干什么！

晨风穿过雕花窗棂，掀起垂落的纱帐。床边的矮凳上整整齐齐叠着一套月白色深衣，最上层压着条绣有暗纹的腰封。屾盯着那堆繁复的布料看了半晌，尾巴根又开始隐隐发痒——虽然现在并没有尾巴可挠。

"麻烦。"

他裹着被子挪到床沿，伸手去够衣物。指尖刚触到布料，结界突然波动了一下，像是确认他意图般微微退让。屾眼睛一亮，试探性地把脚伸出床沿——

无形的墙壁将他弹回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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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嵛端着食案站在门口，玄色衣袍上还沾着晨露的清冽。见床上鼓成一团的被子，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师父醒了。"

被团猛地一僵，随即蠕动着转了个方向，用后背对着他。

"把结界撤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狛嵛将食案放在圆桌上，走到床前半跪下来。他伸手想掀被角，却在碰到锦被的瞬间被一爪子拍开——虽然现在是人形，屾的指甲依旧锋利。

"师父，"狛嵛收回手，声音平静，"衣服在旁边，穿上。"

被团里传来一声冷哼："为什么设结界，我又不会乱跑。"

"会着凉。"

""

"刚恢复人形，妖力不稳。"

被子猛地被掀开，头发凌乱的少年盘腿坐在床中央，身l愤怒而抖动："那你倒是告诉我，穿这堆破布和着凉有什么关系？！"

狛嵛的视线在触及对方裸露的肩颈时迅速移开，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下："礼数。"

"礼数？"屾夸张地重复，突然俯身逼近，"古人就是封建！你有的我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

话未说完，狛嵛已经起身退到三步开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最终屾撇撇嘴，抓过那堆衣物开始往身上套。中衣带子系成了死结，外袍前后穿反，腰封歪歪扭扭地挂在胯上。狛嵛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在屾试图把袖子当腰带用时叹了口气："需要帮忙嘛？"

"不要！"

倔强的小猫和繁复的衣带搏斗了半刻钟，最终顶着一头乱发宣告投降。狛嵛单膝跪地为他整理衣襟时，他还在不记地嘟囔："麻烦死了。"

结界在衣冠整齐的瞬间悄然消散。

屾立刻跳下床，赤着脚就往门外冲，却在路过铜镜时猛地刹住——对着镜子龇了龇牙，镜中人也回以通样的表情。

"依旧帅气！"

伸手碰了碰镜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狛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双锦袜。

"穿鞋。"

"不穿。"

"地上凉。"

"现在是夏天--"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拦腰抱起放回床沿。狛嵛半跪着为他套上锦袜时，他盯着对方低垂的睫毛看了半晌，突然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那人膝盖："那个我想洗澡。"

狛嵛动作一顿："明日再洗。"

"为什么？"

"今日刚恢复人形。"

"可我觉得身上——"他低头嗅了嗅自已的胳膊，立刻嫌弃地背过去，"——臭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