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猫化人（第2页）

"可我觉得身上——"他低头嗅了嗅自已的胳膊，立刻嫌弃地背过去，"——臭烘烘的。"

狛嵛抬头看他，深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会着凉。"

"又是这句！"屾气呼呼地抽回脚，跳下床往外跑，"不洗就不洗！"

院里的秋千在晨风中轻轻摇晃。屾把自已缩进秋千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这个角度能看到厨房升起的炊烟，也能看到狛嵛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

他盯着那背影发了会儿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真的回不去了吗？

下意识想卷起尾巴，却发觉自已不是小猫了。不过留在这里似乎也不错？有人让饭，有人伺侯，还有人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道玄色身影。

但狛嵛总有一天要娶妻生子的吧？到时侯我怎么办？继续赖在这里？不行不行

秋千突然被稳住。

狛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用膳了。”

饭桌上摆着四样小菜，都是他喜欢的口味。屾咬着筷子尖，看狛嵛将剔了刺的鱼肉夹到他碗里，突然开口："我想搬出去住。"

筷子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

"不行。"

"为什么？"屾戳着碗里的米饭，"我总不能一直赖着你你以后难道不娶妻生子？"

狛嵛放下筷子，黑眸直视着他："我会照顾师父一辈子。"

""

回过神时，碗里的饭菜不知何时已经堆成小山。屾把小山往旁边拨了拨："够了够了，狛嵛"他歪头想了想，突然笑出声，"你这样好像凡间那些疼媳妇的傻丈夫。"

狛嵛的筷子停在半空。

片刻的沉默后，他低低"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耳尖却红得像是晚霞染的。

屾咬着筷子尖，偷偷瞄他。

啥意思啊？真要照顾我一辈子？我还得结婚生子的

屾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狛嵛聊天，狛嵛依旧低头吃饭，回应他的只有，嗯，好……

屾踮着脚尖从屋顶跃下时，瓦片发出细微的脆响。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厨房传来淘米的声响，狛嵛应该正在准备午膳。

晨露未晞的庭院里，他像只真正的猫般轻盈落地。指尖还残留着屋瓦被晒暖的温度，发梢却沾了榕树垂下的气根，痒丝丝地扫过脖颈。

"障眼法应该够用"他小声嘀咕着，掌心泛起淡青色的微光。那光芒如通初春新发的柳芽，颤巍巍裹住他周身。可还没走出三步，光芒就噗地消散在穿堂风里。

屾懊恼地甩了甩手。这一个月来，任凭狛嵛如何耳提面命，他的内功始终停留在这种半吊子状态。昨夜打坐时偷偷睁眼，正对上狛嵛深潭般的眸子——那人竟在他蒲团前守了整宿，衣摆上的露水积了铜钱厚。

"反正"他蹑手蹑脚推开厢房雕花门，"抓两条鱼就回——"

"砰！"

鼻尖撞上一片沁凉。璃漪玄色罩纱上缀着的银铃铛叮咚作响，惊得屾倒退三步，后腰哐当撞上紫檀木花几。

"嘶——"他揉着撞疼的尾巴骨（虽然现在并没有尾巴），抬头正对上璃漪似笑非笑的脸。对方指尖还转着个青瓷药瓶，想来是刚替狛嵛送完伤药。

"小祖宗这是要往哪儿溜？"璃漪用瓶底轻挑起屾的下巴，"昨天个打翻丹炉的账，你家狛嵛可还没跟你算呢。"

阳光透过窗棂，在屾涨红的脸上投下细密光斑。他拍开药瓶梗着脖子道："我、我去给菜园子浇水！"

"浇水要带鱼篓？"

璃漪突然俯身，从屾歪斜的衣襟里抽出一截麻绳编的渔网。那网绳上还沾着昨日的泥巴，此刻正可怜兮兮地垂在半空。

沉默在晨光中蔓延。廊下铜铃突然被风吹响，惊起檐角一串麻雀。

"榕树上发现个鸟窝。"屾眼珠一转，"我这是要去救雏鸟！"

"哦——"璃漪拉长声调，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靛蓝包袱，"那顺路帮我把这包雄黄粉带给狛嵛？说是要防蛇"

"我突然困了！"

屾转身就往屋里窜，却被人揪着后领拎回来。璃漪指尖凉得像井水，激得他颈后绒毛都炸起来："松手松手！臭狐狸——"

"若真闷得慌"璃漪突然压低声音，"不如我带你去看个有趣的？"

屾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