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9页）

这些书留给你。他把那些教我认字的书放在桌上，要坚持练习写字。

你真的会回来吗?我忍不住问道。

会的。他的语气很坚定，我保证。

送他去镇上坐车的时候，我强忍着眼泪。车来了，他上车前回头看着我。

等我回来。

嗯。我用力点头。

车子开走了，我站在路边看着它消失在远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顾北城走后，我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他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来信。

北城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母亲开始担心，是不是在城里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吧。我强作镇定地说道，但心里已经开始恐慌。

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

顾知青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我早就说了，城里人不可靠。

晚霞这下可怎么办?被抛弃了。

王根生更是幸灾乐祸：我早就说过，那个城里人靠不住。晚霞，现在后悔了吧?

我没有理会这些议论，每天照常干活，照常生活，只是心里越来越空虚。

两个月后，村里又来了一个邮递员，这次是给我送信。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顾北城的字迹：

晚霞，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城里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需要更多时间处理。我暂时不能回去，你先照顾好自己。如果等不了，我们可以办理离婚手续。

信很短，没有解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看着这封信，感到彻底的绝望。他果然不会回来了，我们的假婚姻也该结束了。

晚霞，北城来信了?母亲问道。

嗯，他说城里有事，暂时回不来。我努力保持平静。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父母相视一眼，都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天晚上，我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这是我和顾北城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我们约定假结婚的地方。

那时候我以为这只是一场交易，没想到自己会动真心。更没想到，这场假婚姻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晚霞。父亲坐到我身边，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

北城这次走了，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父亲叹了口气，你还年轻，不能在这里等一辈子。

我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是在暗示我应该考虑离婚，重新开始。

我知道。我低声说道。

王根生前几天又托人来问，他说如果你愿意离婚，他还愿意娶你。

爸！我激动地站起来，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王根生！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顾北城一辈子?

我沉默了，是啊，我该怎么办?

第九章

又过了一个月，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要去城里找顾北城，当面把话说清楚。如果他真的不想回来，我会同意离婚，但我要亲口听他说。

你疯了?母亲听到我的计划，吓了一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独自去城里?

我一定要去。我的态度很坚决，我要亲自找到他。

那地方这么大，你上哪里去找?父亲也反对，而且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我有他信上的地址。我把顾北城的信拿出来，我会找到他的。

父母拗不过我，最后只能同意，但坚持要托人照看我。

经过一番周折，我终于踏上了去城里的火车。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见识外面的世界。

城里真的很大，高楼大厦到处都是，人们走路都很急。我拿着地址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顾北城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看起来有些破旧。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请问顾北城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