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0页）

请问顾北城住在这里吗?

你是?妇女打量着我。

我是他的......朋友，从乡下来的。

他住在后院，你自己去找吧。

我穿过前院，来到后院。这里更安静一些，有几间小房子。我看到其中一间门口挂着顾北城的名字牌子。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顾北城的声音。

是我，晚霞。

门开了，顾北城站在门口，看到我的瞬间，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我看着他，发现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让我进了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书柜。桌上放着很多信件和文件。

坐吧。他给我倒了杯水，路上辛苦了。

顾北城，我想问你一件事。我直接开口，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村里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对不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他亲口承认，我还是感到心如刀割。

为什么?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是因为城里的麻烦解决了吗?

不是。他摇头，是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了。

什么意思?

晚霞，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他的声音很沉重，我不是因为什么家庭麻烦才下乡的，我是主动申请的。

我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我想逃避。他苦笑着说道，逃避现实，逃避责任，逃避我不想面对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假结婚?

因为我以为那样可以给我一个继续逃避的理由。他看着我，眼中满是愧疚，但是和你生活的这几个月，我发现我错了。

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晚霞，你是个好女孩，值得拥有真正的爱情和婚姻。而不是和我这样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夫假结婚。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你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他转过身，我怕见到你，怕看到你失望的眼神。

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站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村里人都在笑话我，说我被抛弃了，可我还是相信你会回来。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哭着说道，顾北城，你知道吗?这几个月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我以为你也是这样想的，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了真感情。

顾北城震惊地看着我：晚霞，你......

我爱上你了。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照顾我生病的时候，可能是你教我认字的时候，也可能是我们一起去镇上的时候。我知道这很愚蠢，明明只是假结婚，我却动了真心。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过了很久，顾北城才开口：晚霞，我......

你不用说什么。我擦掉眼泪，我来这里，就是想听你亲口说不回来了。现在我听到了，我也死心了。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晚霞，我也爱你。他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很清楚。

第十章

我停下脚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爱你。顾北城拉着我的手，眼中满含深情，从你第一次为了学认字而认真的样子开始，从你照顾我生病时温柔的笑容开始，从你穿着蓝裙子在镜子前羞涩的模样开始。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但这次是高兴的眼泪。

那你为什么要走?

因为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他苦涩地笑着，晚霞，我是个失败者。在城里，我一事无成，找不到工作，没有前途。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能给你幸福?

我不在乎那些。我抓紧他的手，我只在乎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