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书房狂草暗藏玄机(第2页)
“有个新来的,叫白露,说是秦家表小姐,今早刚调来整理奏折。”
我捏着核桃,指腹摩挲着那道裂缝。
秦观从没提过他有个表妹。更巧的是,他早年提过,他亡妹也叫白露。
我冷笑。这名字,是冲我来的。
她昨夜在窗外,看见了那六个字。她收走了情报,还是报了上去?
我不能赌。
当晚,我独自在书房,重新泡了杯冷茶,用废纸背面又写了一遍“夜枭现,青州变”。写完,折了角,扔进火盆。
火苗窜起来,纸边卷曲,灰白中忽然泛出一丝蓝。
我盯着那抹蓝,知道成了。
这是南唐密文的显影法。若有人截获这情报,用普通药水一试,只会看到“青州将叛”四个字。他们会以为我在策反青州势力,立刻调兵压境,打草惊蛇。而我真正的意图,却藏在这不易察觉的‘夜枭现’之中,四皇子的标记已经暴露,青州那边该动了。
火盆里的纸烧到一半,忽然一阵风从窗缝钻进来,火光猛地一跳。
我抬眼,看见一片未燃尽的纸角飘起来,边缘焦黑,隐约露出四个字:青州分舵。
我伸手捏住,指腹蹭过那焦痕。
和破庙里那块令牌背面的一模一样。
我把它按进火里,看着它卷曲、发黑、化成灰。
左肩那块胎记又开始发烫,像是被什么牵着,隐隐有丝线在皮下游走。我解开外袍,摸了摸那块蝴蝶形的印记,皮肤底下像是有东西在动。
不是痛,也不是痒,是一种沉在血里的闷热。
我穿好衣服,把火盆踢远了些,坐回案前。
桌上那幅湿透的《江山图》还摊着,墨迹未干透。我伸手摸了摸,纸面粗糙,毒墨已经渗进纤维。
我忽然想起昨夜那个宫女的袖角。
她走得太快,可袖口翻起时,我看见里头缝了一小块布,颜色深灰,纹路细密。
是蛇纹。
和刺客身上那块布,一模一样。
我慢慢攥紧了核桃。
她不是来传信的。
她是来确认,我有没有把铜牌交出去。
而她看到我写了那六个字,就会回去报信——李璟已经动手了,目标是青州。
我吹灭灯,坐在黑暗里。
外头更夫敲了三梆,夜已过半。
我忽然起身,从书架暗格里抽出一本旧账册,翻到中间一页,用银针挑开装订线,把那片烧焦的“青州分舵”纸角塞了进去。
针脚重新缝好,看不出痕迹。
我合上账册,放进书案最底层的抽屉。
窗外,一片云移开,月光照在窗棂上,映出一道斜影。
我坐在桌前,左手缓缓从袖中抽出,指尖沾了点墨,在掌心写了两个字。
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