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窖血书揭开真相(第1页)
掌心残留的墨迹已然干透,凝成一道类似旧疤的痕迹。我凝视着那片发黑的皮肉,将核桃揣进袖袋,旋即起身吹灭油灯。窗外,月光如水,斜斜地洒在书案上,那本账册的边角处,隐隐还残留着焦纸的气息。
我知道谢晦明不会坐视不管。那片“青州分舵”的纸角,是他心腹小厮亲眼瞧见的。只要他还想查我,就一定会动。
我等了一夜。
三更梆子响过半刻,后巷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巡更的节奏。我披衣起身,没点灯,摸黑翻出鹿皮手套戴上,袖中银针滑进指缝,悄无声息地翻出窗去。
那人影裹着黑袍,袖口一截深灰布条露了出来——蛇纹。
我压住呼吸,远远吊着。他走得极熟,绕过三处巡防死角,拐进北城一片废巷。尽头是座荒宅,墙塌了一角,门板歪斜挂着,锁扣上缠着铁丝,却被人动过,丝线断口齐整,机关还在。
我蹲在墙外,掏出核桃轻轻一弹。它滚过门槛,在空屋里发出清脆一响。
屋内没动静。
我等了片刻,又弹了一颗,这次打在门后悬着的铜铃上。铃声轻晃,像风拂过。
还是没人。
我翻墙而入,脚刚落地,就察觉地面浮土新翻过,踩上去有松动感。我退后半步,从袖中抽出一根发簪,往前一挑——“嗖”地一声,一道绊索被触发,墙上暗格弹出,三根毒针钉入对面墙身,针尾泛着幽蓝。
我冷笑,这手法和魏无忌惯用的软剑机关一路。
再往前,第二道线藏在门槛下,悬着一块千斤石。我用发簪勾住线头,轻轻一扯,石块轰然砸下,震得尘土飞扬。
门开了。
地窖在堂屋角落,石板掀开一半,铁梯锈迹斑斑。我顺着梯子往下,空气里一股腐血混着药草的味儿,浓得呛人。油灯打火,火苗跳了两下才稳住。
墙角三个人被铁链锁着,蒙着眼,手腕都钉在墙上。他们身上衣衫破烂,可布料质地一致,是南唐影卫的制式内衬。
我走近最左边那个,他头一歪,喉咙里挤出半声喘。我伸手去探他鼻息,指尖刚触到皮肤,他忽然抽搐,嘴里涌出黑血,腥臭扑鼻。
我立刻退开,银针已抵住他手腕脉门。针尖微颤,血流缓慢,但脉象紊乱,像是被什么虫子在血管里钻。
我再看他手腕内侧,七个小孔排成北斗形状,针孔边缘发青,还在渗血。
这不是普通试药。
这是养蛊。
我转向中间那个囚徒,他比另两个瘦得厉害,呼吸若有若无。我掀开他蒙眼布,眼眶深陷,嘴唇干裂。正要退开,他忽然睁眼,瞳孔缩成一点,死死盯着我。
“你……”他嗓音像砂纸磨过铁,“不该……活。”
我心头一震。
这声音——
我猛地扯开他衣领,脖颈处一道火焰形刺青,边缘一圈旧疤,焦黑扭曲。
是那晚。
是我在现世最后见到的那个人。
文物贩子陈九,亲手把我推下墓道,自已却被我用烙铁反手烫穿了脖子。他临死前瞪着我,说“你不是陆昭”。
原来他没死。
他被带到了这里,成了南唐残党的药人。
我蹲下,压低声音:“谁派你来的?”
他嘴角抽了抽,没回答,反而抬起手,指甲抠进掌心,一缕黑血顺着指缝流下。他用血在墙面划了一道弧,又一道,拼出半枚玉佩的轮廓——鱼头朝外,鱼尾蜷曲,饕餮纹盘在尾端。
和我怀里那半块,一模一样。
我掏出玉佩比对,纹路严丝合缝,连断裂的边角都吻合。
他喘着气,眼神涣散,忽然抬手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血……要用血……”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撕下衣摆,按在他心口。他咬破指尖,颤巍巍地补上鱼身最后一笔。血刚落墙,整幅图案忽然泛出暗金纹路,像是活了一样。
我盯着那金丝,心跳如鼓。
还不够。
我扯开自已左肩衣料,露出那块蝴蝶胎记。它正发烫,皮肤底下像有东西在游走。我拔出银针,扎进指尖,血珠涌出,滴在衣布上。
蘸血续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