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听说我想买老陈头的房子,他捋着胡子:那院子啊,地方是不错,就是房子旧了些。老陈头要五两,是贵了点。不过……他话锋一转,姑娘是外乡人一个人住
是。我点头。
一个姑娘家,住那么偏,不太安全吧里正眯着眼看我。
图个清静。银子……我手头只有三两。我直接砍价。空间里还有东西可以卖,但不想露太多财。
三两里正摇头,太少了。老陈头交代了,最低四两八钱。
三两五钱。不能再多了。房子还得我自己花钱修葺。我态度坚决。
里正看了我半晌,似乎在掂量我的底细。四两。这是最低价了。姑娘若诚心要,今日就能办红契(地契房契)。
三两八钱。我咬死。
来回拉锯几次。
最终,以四两银子成交。里正负责去县衙办红契(需要一点手续费,我另出),我付了二两定金,约定红契到手付清尾款。
四两银子,沉甸甸的四块小银锭子,花出去时,我的心在滴血。
但想到即将拥有自己的小院,又充满了期待。
钱不够了。
还得卖粮。
这次我谨慎多了。
换了另一家粮店,同样只卖了十斤米。这次没拿塑料袋,提前把米倒进了一个在杂货铺买的粗布口袋里。
成色太好,还是卖了一百四十文。
又隔了几天,换了身更旧的粗布衣裳(空间里有备用的),去镇子另一头的集市,找了个角落,摆了个小摊。
卖什么
空间里的腊肉。
选了一块最小的,大概一斤多,切成薄薄的片(瑞士军刀立功了),用洗干净的干荷叶包着。
旁边放了一小片当样品。
腊肉!上好的腊肉!都来瞧一瞧!我学着旁边小贩的样子吆喝。
油润透亮、红白相间的腊肉片一摆出来,那浓郁的、带着烟熏味的肉香,立刻吸引了不少人。
丫头,这肉怎么卖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凑过来。
五十文一斤。我报价。心里有点虚,不知道贵不贵。
哟!这么贵!鲜肉才二十文一斤!大婶咂舌。
大婶,您闻闻这味儿!看看这成色!这可是用秘法熏制的,放一年都不坏!咸香下饭,蒸一蒸,油汪汪的,能香掉舌头!买一小片回去尝尝我极力推销。
大婶犹豫着,看着那油亮的肉片,还是没禁住诱惑:那……给我切二两尝尝。
好嘞!我麻利地切了一小块,用细草绳系好递过去。大婶付了十文钱。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尝过的人,都被那独特的咸香和肥而不腻的口感征服了。这年代的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这种风味独特、耐储存的腊肉,太有诱惑力了。
给我来半斤!
我要三两!
丫头,再来点!
不到一个时辰,那一斤多腊肉卖光了。进账六十多文。
我见好就收,收拾摊子走人。
连着去了三个不同的集市(隔几天去一次),卖了几次腊肉和小半袋面粉(同样换粗布袋),总算凑够了剩下的二两房款和一点修房子的钱。
红契办下来了。
薄薄的两张纸,盖着县衙的大红印章。
写着我的名字——灼雪。这是我给自己取的新名字。旧名字二丫实在叫不出口。灼,像火,有温度;雪,干净,纯粹。联觉字,我喜欢。
看着灼雪两个字落在房契地契上,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涌上心头。
这方小天地,是我的了!
接下来是修葺。
院墙塌的地方,请了镇上一个老实巴交的泥瓦匠老李头,带着他儿子,花了两天时间,用黄泥混着稻草重新砌好,加高到一人多。
屋顶有几处漏雨的,买了新瓦片,让老李头父子帮忙换了。
门窗破损的地方修补加固。
屋里墙壁重新用黄泥抹平。
地面坑洼,买了几块便宜的青石板铺上。
灶披间那口破锅扔了,垒了个简单的柴火灶(卡式炉太扎眼,不能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