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7页)
灶披间那口破锅扔了,垒了个简单的柴火灶(卡式炉太扎眼,不能常用)。
又请人帮忙在院子里打了口浅水井(靠近小溪,水位高,不难打)。
前前后后,又花了几百文。
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虽然还是土坯房),我心里美滋滋的。
养老基地,初具规模!
搬家那天。
没什么东西可搬。就一个登山包。
我背着包,锁上悦来客栈的单间门,脚步轻快地走向我的小院。
推开新修好的、刷了桐油的木门。
小小的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土墙新抹的泥巴还没干透,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兼厨房(柴火灶在堂屋一角),左边是卧房,右边暂时空着,打算以后当储藏室。
卧房里,我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单人折叠行军床(金属骨架,帆布床面),铺上厚实的被褥(空间里有备用的)。
桌子上摆上我的不锈钢饭盒、水杯。
墙角放着一个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半旧的塑料储物箱,装些杂物。
堂屋灶台旁,放着新买的陶缸,装了井水。
简陋,但五脏俱全。
最重要的是,安全,私密。
关起院门,就是我的小世界。
我开始了梦想中的养老生活。
深居简出。
每天睡到自然醒。
饿了,就在空间里翻吃的。煮个方便面,蒸一截腊肠配白米饭,开个午餐肉罐头,或者用空间里的新鲜蔬菜(保鲜膜裹着,居然一直没坏!)炒个菜。偶尔奢侈一下,用卡式炉煎个鸡蛋。
渴了,喝空间里的矿泉水,或者烧井水泡点空间里的廉价茶包。
无聊了,就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看小竹林,听听溪水声。
或者从空间里翻出我那部早就没电、但存了不少小说和电影的旧手机(可惜没电,只能当板砖看看里面的文字小说解闷)。
日子过得清闲、安逸,与世无争。
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就是我最大的底气。按这种消耗速度,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我甚至规划着,等完全熟悉了环境,就在院子里开一小块地,种点菜,养几只鸡,彻底实现自给自足(表面上的)。
完美。
我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退休状态。
然而,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这天上午,我正在院子里,用空间里的花剪(瑞士军刀配套的)修剪几根从竹林边移栽过来的野花。
笃笃笃。院门被敲响了。
声音不大,但很突兀。
我警惕地放下剪子,走到门边,没开门,隔着门缝问:谁啊
是灼雪姑娘吗一个有点尖细的女声传来,我是你隔壁的,姓王,你叫我王婶就行。
隔壁我记得离我最近的邻居,就是当初指点我买房子的那个老婆婆家,隔着几十米呢。
我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蓝布褂子,头发梳得溜光,颧骨有点高,薄嘴唇,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门缝里瞟。
王婶有事我堵在门口,没让她进来的意思。
哎哟,灼雪姑娘,搬来好些天了,婶子早就想来看看你,一直不得空。王婶脸上堆着笑,手里挎着个小篮子,这不,家里新磨了点豆子,做了点豆腐,给你送两块尝尝鲜。说着,掀开篮子上盖的布,露出两块白嫩的豆腐。
谢谢王婶,不用了,我……我话还没说完。
王婶已经灵活地一侧身,硬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我的小院。
哎呀,姑娘收拾得真干净!这院子拾掇得挺好!她嘴里夸着,脚步不停,径直就往我堂屋走。
我心头火起,但初来乍到,不想撕破脸,只能跟上。
王婶进了堂屋,目光扫过简陋的家具,最后落在我放在灶台旁那个半开的米缸上(里面是我故意放的少量本地糙米,装样子用的)。
姑娘一个人住啊家里人呢她一边问,一边很自然地走到米缸边,探头往里看,哟,这米……看着不咋样啊姑娘,不是婶子说你,一个人过日子,吃的可不能太省……
我冷着脸:王婶,豆腐放桌上就行。我还有点事。
逐客令很明显了。
王婶却像没听见,反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灼雪姑娘,婶子看你是个实在人。有件事……婶子得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