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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的白月光甩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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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页)

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仿佛都被我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冻住了。

苏晚整个人,彻底僵在了沙发上。像一尊骤然被冰封的、极其精美的瓷器。脸上的表情,从极度的震惊,瞬间裂开,变成一片空茫的呆滞。瞳孔放大,焦距涣散,仿佛灵魂都被这句话给震出了窍。

时间好像停滞了好几秒。

噗——咳咳咳!

一声极其不雅的、强行压抑又没压住的喷笑声,从沙发角落传来。是住我们家客房的实习生小表妹,估计是偷听半天了,这会儿实在没憋住,又怕死地赶紧捂住嘴,呛得直咳嗽。

这声咳嗽,像根针,猛地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苏晚浑身剧烈地一颤,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呆滞的表情瞬间碎裂,被一种混合了羞愤、难堪、暴怒和极度荒谬感的复杂情绪取代,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林旭!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怒,手指颤抖地指着我,你…你污蔑他!顾琛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睡袍的领口都散开了一些,也顾不上,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眼看就要决堤。

污蔑我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崩溃的未婚妻,心里那点熬夜的暴躁和被人用钱砸脸的邪火,奇异地平息了不少,只剩下一种看戏般的冷静。我伸手,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茶几上那团油腻的支票,在她面前晃了晃,那味儿熏得我自己都皱了皱鼻子,这玩意儿,总不是我自个儿印着玩儿的吧上面还带着你顾少专属的银行印鉴呢,要不要凑近闻闻哦对了,还有我的早餐酱,独家风味。

支票上那块深褐色的油渍,和角落里清晰的银行钢印,在灯光下形成刺眼的对比。

苏晚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张肮脏的支票上,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身体晃了晃,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茶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可惜,我现在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

哭什么呀我把支票随手又丢回茶几,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身体往后一靠,语气凉凉的,人家顾少替你考验我呢,多贴心。这一百万,是买断费,还是……我故意拉长了调子,眼神在她惨白的脸上扫了一圈,…给你的‘补偿金’毕竟,耽误你这么多年,跟心头白月光隔海相望,挺不容易的吧

你住口!苏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抓起手边的一个绒布靠垫就狠狠砸向我。没什么力道,带着一股香风,落在我脚边。林旭!你混蛋!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嗤笑一声,弯腰捡起那个靠垫,拍了拍灰,顺手塞到自己腰后垫着,动作悠闲得仿佛在自家后院晒太阳,我不知道你书架上那本硬壳精装《百年孤独》,书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你和顾琛高中毕业在梧桐树下的合影背面还写着‘琛&晚,永远’啧,字挺丑的。

苏晚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她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魔鬼。

我不知道你那个上了三道密码锁的旧手机,屏保是顾琛在MIT穿着学士服、拿着奖杯的照片密码是你俩第一次约会的日期哦,七月十四,挺吉利。我掰着手指头,一条条数,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购物清单,我不知道你每次跟我去那家‘蓝调’西餐厅,坐的都是靠窗第三个位置因为那是当年顾琛第一次请你吃饭坐的地方那家的惠灵顿牛排,你说好吃,其实每次也就动两口,对吧因为顾琛当时点的就是这个。

每说一条,苏晚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就颤抖得更厉害一分。她看着我,眼神里的愤怒和羞耻彻底被一种冰冷的、赤裸裸的恐惧取代。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了三年、被她视为鸡肋的男人。

够了!别说了!她崩溃地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精心维持的优雅形象荡然无存。

我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那点郁气,奇异地消散了大半。甚至觉得有点索然无味。早干嘛去了

行,不说就不说。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噼啪作响。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缩成一团、哭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支票呢,就放这儿了。我指了指茶几上那团艺术品,怎么处理,随你。是裱起来供着,还是撕了泄愤,都行。毕竟,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爸爸’的一片心意。

至于咱俩……我顿了顿,语气恢复了平淡,找个时间,把你爸妈我爸妈都叫上,把该聊的聊清楚。拖着没意思,苏晚。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转身朝卧室走去。身后,是她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痛哭声,还有小表妹在角落里努力屏住呼吸的动静。

真吵。

---

3

顾氏帝国的崩塌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疯狂震醒的。

不是闹钟,是连续不断的推送提示音,嗡嗡嗡响得跟轰炸机似的。摸过手机,屏幕被一堆财经APP的红色警报挤爆了。

【突发!顾氏集团股价开盘闪崩!疑遭恶意做空!】

【顾氏地产惊爆债务黑洞,多家评级机构火速下调评级!】

【顾氏帝国摇摇欲坠掌门人顾振山紧急会议后失联!】

【顾氏集团太子顾琛现身总部,面色铁青拒答记者问!】

满屏的顾氏,触目惊心的崩盘、闪崩、暴跌。配图里,顾氏集团总部大楼门口堵满了记者长枪短炮,一片混乱。另一张抓拍到的顾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匆匆钻进车里,眼神里的戾气隔着屏幕都能扎人。

好家伙。

我揉了揉眼睛,把那些推送划拉掉。心里没啥波澜。意料之中算不上。只能说,顾老头这些年步子迈太大,裤裆早就扯着蛋了,就靠着一口气撑着。我昨晚不过是顺手,给几个在华尔街搞风搞雨、专爱落井下石的秃鹫基金老朋友,发了条加密信息,内容就一句话:

顾振山,坐标确认,后路疑似切断,可动手。

信息附带了一个经过多重跳转、绝对无法追踪来源的加密坐标。那坐标指向的,是顾振山藏在海外某个小岛上的、准备随时跑路的安全屋。老狐狸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惜,他当年为了洗钱用过的一条隐秘渠道,恰好是我一个老朋友帮忙搭的线。这世界,有时候小得可怕。

至于债务窟窿那是顾氏自己挖的坑,我只是帮那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们,精准地指明了方向,顺便踹了一脚。

放下手机,慢悠悠起床洗漱。镜子里的男人,眼袋还是有点重,但眼神清亮了不少。刮胡子,换衣服。今天特意挑了件质感不错的休闲衬衫,人模狗样的。

刚准备出门,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刺耳的铃声,屏幕上跳动着苏晚两个字。

啧。动作够快。

我直接掐断。清净。

开车,没去公司。导航设了个地址——城西,后海边上,一个闹中取静的胡同深处。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扇重新刷了朱漆、挂着崭新黄铜兽首门环的广亮大门前。

院子刚收拾出来,青砖墁地,老石榴树虬枝峥嵘,角落的鱼缸里几尾锦鲤悠闲摆尾。空气里有新木料和油漆的淡淡味道,混着老房子特有的、沉淀了时光的木头香。

爽。

这地方,地段绝佳,闹中取静,真正的皇城根下。产权清晰,手续齐全,我盯了小半年,动用了点非常规手段才从几个扯皮的老住户手里劝下来。花了大价钱修缮,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请的老师傅。就为了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