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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的白月光甩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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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停顿了一下,故意拖长了调子,确保他能听清每一个字。

…也就够买我未婚妻苏晚的一根头发丝儿吧还得是她昨天刚掉的那种。

顾琛那张雕塑般的帅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不是愤怒,是纯粹的、巨大的迷惑。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混账话。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这傻逼在说什么外星语

他大概以为我会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或者恼羞成怒挥拳相向。

唯独没想到,我会对着他甩出来的一百万,嫌弃它只够买根头发还是掉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涌到嘴边的什么词硬吞回去。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跟冰锥子似的,试图把我钉在原地解剖研究。

你,他声音更冷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再说一遍

我耸耸肩,把那张沾着酱、软塌塌的支票,像收一张超市小票一样,随意地、还带着点嫌弃地,塞进了我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屁股口袋里。动作自然得仿佛那真是一张废纸。

说啥嫌贵我拍了拍口袋的位置,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油腻的触感,啧了一声,行情价就这顾少,你这出手,跟你这车这身行头,不太匹配啊。下次想挖墙脚,打听清楚点,别闹笑话。

说完,我绕过他那堵墙一样的大G,走到我那辆灰扑扑、车门上还有道不明划痕的二手捷达旁边。拉开车门,一股隔夜的烟味和快餐盒味儿混合着涌出来。

我坐进去,发动。破发动机发出几声不甘的嘶吼。

车窗摇下,我探出半个脑袋,对着还杵在车头前、脸色已经由冰白转向铁青的顾琛,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熬夜熬得有点发黄的牙:

谢了啊顾少!这‘份子钱’,我替我家晚晚,先收着!

份子钱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点戏谑的尾音。

一脚油门,破捷达吭哧吭哧地喷出一小股青烟,在顾琛那能冻死人的目光和几个围观群众呆滞的眼神中,慢悠悠地、理直气壮地驶离了写字楼门口。

后视镜里,顾琛的身影越来越小,但那股子想杀人的气场,隔着几十米都能感觉得到。

还有地上那摊红艳艳的煎饼尸体,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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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未婚妻的秘密

晚上八点,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推开家门。

客厅没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苏晚穿着丝质睡袍,蜷在宽大的米白色沙发里,抱着个iPad,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暗暗。听见我回来,她头也没抬,指尖在屏幕上划拉着,语气淡淡的,带着点敷衍:回来了厨房有剩饭,自己热热。

空气里有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清冷又疏离,跟顾琛身上那股子昂贵又霸道的味儿截然不同,但都让人不太舒服。

我把钥匙随手扔在玄关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换鞋,走到沙发边,没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这才懒懒地掀起眼皮,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跟看个送外卖的差不多。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累死了。我揉了揉后颈,骨头咔吧响,声音也透着疲惫,今天楼下碰见个神经病。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又飘回iPad屏幕,手指还在滑动。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像是某个购物网站。

我看着她。灯光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鼻梁挺直,嘴唇抿着,好看是真好看,就是没什么温度。

手伸进牛仔裤屁股口袋,摸出那张纸。

隔了一天,又在我口袋里揉搓了一天,那张曾经象征着一百万的支票,此刻更像一团饱经沧桑的废纸。皱巴巴,边缘磨损,最关键的是,上面那块橙红色的辣酱油渍,经过时间的沉淀和体温的发酵,已经晕染开,颜色变得更深沉,还混合了布料纤维的灰黑色,形成了一幅更加抽象、更加难以名状的艺术品。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油脂、辣酱、汗味和纸张味道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气息。

我两根手指捏着这团艺术品的一角,屏住呼吸,尽量不让那味儿过多地侵袭我的鼻腔。然后,手腕一抖,动作随意得像丢一张用过的餐巾纸。

啪嗒。

那团皱巴巴、油乎乎的纸片,精准地、带着点黏腻的触感,拍在了苏晚面前光洁昂贵的玻璃茶几上。正好盖住了iPad屏幕上某个奢侈包包的图片。

苏晚的手指顿住了。

她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目光,终于从屏幕上撕开,带着十足的惊愕和嫌恶,死死钉在那团脏兮兮的纸上。

这…什么东西她声音都变调了,尖利了不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仿佛那是什么生化武器。

好东西啊。我咧嘴一笑,扯了扯嘴角,感觉脸颊肌肉都是僵的。一屁股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陷进柔软的靠垫,舒服地喟叹一声,才慢悠悠地开口,你那位顾少,顾琛,今儿早上特意在楼下堵我。

我故意停顿,欣赏着她脸上瞬间褪尽的血色。

甩我脸上的。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那里早上被纸片刮过的地方,现在还有点隐约的红痕,说是一百万,让我拿钱滚蛋,离你远点儿。啧,顾少大气!

苏晚的脸,彻底白了。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白,是像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袍柔软的布料,指节用力到发白。眼神里的惊愕迅速被巨大的慌乱和难以置信取代,死死地盯着我,又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什么。

你……她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你怎么知道…他是谁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来了。

我身体往后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翘起二郎腿,拖鞋在脚趾头上晃荡。脸上挂起一个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带着点玩味的笑,语气轻松得像在聊今天天气不错:

哦,这个啊我挠了挠头,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他自我介绍来着,特有范儿。

我清了清嗓子,模仿着顾琛早上那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欠揍腔调,故意拔高了点声音,字正腔圆:

‘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爸爸!’

客厅里死寂一片。

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仿佛都被我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