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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的白月光甩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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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1

支票砸脸

油腻的辣酱糊了我满手,黏糊糊的,还带着股廉价葱花味儿。

操。

刚咬第一口的豪华顶配煎饼果子啊!

我低头,看着那坨金黄焦脆、裹满酱料和薄脆的宝贝,啪叽一下,正面朝下,英勇就义在写字楼门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薄脆碎裂的咔嚓声,听得我心尖儿一抽。

妈的,八块钱!加俩蛋呢!

淦!

这声国骂,纯粹是条件反射,心疼我的早饭。

一股子昂贵的、冷冽的、能把人天灵盖都冻住的香水味儿,猛地灌进我鼻腔。呛得我差点把肺咳出来。抬头,好家伙,眼前杵着一堵墙。

确切说,是辆墙一样锃光瓦亮的黑色大G,车头离我的破二手捷达屁股,目测不超过十公分。但凡刚才我手抖倒车猛了点,这会儿估计得卖房赔人家保险杠了。

车门砰地一声弹开,动静大得能把人魂儿吓飞。下来个男的。

嚯。

一身行头,从头到脚都写着老子很贵。头发丝儿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光泽,苍蝇站上去估计都得劈叉。那脸,确实能打,就是看人的眼神,跟看地上那坨煎饼果子没啥区别。

哦,可能还不如。煎饼果子至少还热乎过。

他两步跨到我面前,眼皮都懒得耷拉一下。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张轻飘飘的纸片,带着一股子施舍叫花子的劲儿,直接甩了过来。

纸片边缘有点锋利,啪一下,刮过我鼻尖,带起点火辣辣的疼。然后晃晃悠悠,慢动作似的,盖在了我那还沾着辣酱的手背上。

粘住了。

一股子高级纸张特有的味道,混着我手上的葱花辣酱味儿,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上头组合。

一百万。

他开口了,声音挺好听,像大提琴,可惜调子冷得能冻死人,还带着点金属摩擦的质感,听着就硌得慌。

离开苏晚。

他顿了顿,那双漂亮的、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终于纡尊降贵地落在我脸上。嘴角扯开一点点弧度,不是笑,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轻蔑。像是在打量一件碍眼的垃圾,琢磨着怎么清理掉最省事。

现在,立刻,拿着它,滚出这座城市。

我,林旭,一个刚被甲方爸爸连环夺命Call蹂躏了一整夜、全靠一个煎饼果子吊着命的苦逼猎头顾问,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被十级台风光顾过的鸟窝,衬衫皱得能当抹布,袖口还疑似沾着昨天加班时蹭上的咖啡渍。

就这造型,大清早,在公司楼下,被一个开着大G、帅得惨绝人寰、浑身散发着我是你爹气场的男人,甩了一百万的支票。

理由:让我滚蛋,别碍着他和我未婚妻苏晚的事儿。

空气大概凝固了那么三秒。写字楼门口进出的几个小白领,脚步都顿住了,眼神在我、那男人、还有地上壮烈牺牲的煎饼之间疯狂扫射。八卦雷达嗡嗡作响。

我眨巴眨巴酸涩的眼。没动。视线慢吞吞地从那张写满老子有钱的俊脸,挪到了自己手背上。

那张轻飘飘的百万支票,此刻正严丝合缝地贴在我沾满红油辣酱的皮肤上。酱汁渗透力极强,边缘已经开始晕染,一个清晰的壹字旁边,盛开了一朵油腻腻的、橙红色的辣酱花。

特别艺术。

特别有生活气息。

特别…不值钱。

我看着那朵花,又看了看地上我那摊同样红彤彤的、被踩扁了的煎饼遗体。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混合着熬夜后的暴躁和没吃到早饭的怨念,猛地从胃里直冲天灵盖。

然后,我就笑了。

不是那种被羞辱的气急败坏,也不是看到钱的狂喜。

就是单纯觉得,这事儿,真他妈太逗了。

噗嗤——

笑声没憋住,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格外突兀,还有点傻气。

那男人,顾琛,他后来自己报的大名。眉头瞬间拧成了个死疙瘩,看我的眼神从看垃圾,升级成了看神经病院在逃患者。

我伸出另一只还算干净的手,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捏住支票没被污染的一角,把它从我辣酱横流的手背上揭下来。动作慢条斯理,跟考古学家处理文物似的。

支票拿在手里,轻飘飘的。纸是好纸,但沾了油,有点软塌塌的。

我把它举到眼前,对着初升的太阳光,眯着眼,仔细瞅了瞅那朵辣酱花旁边印着的金额。

嗯,七个零。没错。

再抬头,看着顾琛那张写满不耐烦和你怎么还不跪谢的帅脸。

我咂了咂嘴,感觉刚才那口没咽下去的煎饼味儿还在喉咙里。语气特真诚,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还有那么一丝丝替他肉疼的惋惜:

兄弟,我晃了晃手里黏糊糊的支票,你这点钱…

停顿了一下,故意拖长了调子,确保他能听清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