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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附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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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2页)

考虑一下。季沉将名片塞进她手中,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掌心,留下一阵微妙的触感,三天后给我答复。

看着季沉远去的背影,程瑾第一次感到一种奇怪的无力感。这个男人仿佛能看透一切,包括她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三天后,程瑾坐在季沉宽敞的办公室里,签下了那份改变她职业生涯的合同。不是因为季沉给出的条件无法拒绝,而是因为明德的其他合伙人已经全票通过了收购案——她别无选择。

欢迎加入盛远。季沉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程瑾犹豫了一秒,握住了那只手。季沉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失礼节又彰显着掌控力。

我只是履行合同义务,季总。她试图抽回手,却被季沉轻轻握紧。

叫我季沉。他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从今天起,我们将密切合作。我希望我们能...互相理解。

程瑾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季沉的眼神中有种她读不懂的东西,既危险又迷人。

我会做好我的工作。她最终说道,抽回了手。

季沉嘴角微扬:我相信你会。

就这样,程瑾从明德最年轻的合伙人,变成了季沉的私人法律顾问。她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职业道路上的一个转折,却不知道命运已经为她准备了一场无法逃脱的纠葛。

最初的日子异常艰难。季沉对她的要求近乎苛刻,常常在深夜发邮件询问案件细节,或是在周末突然召开视频会议。程瑾不得不调整自己原本就极为紧凑的日程,以适应季沉不可预测的工作节奏。

更让她不适的是季沉那种若有若无的控制欲。他会对她的着装发表意见(深蓝色比黑色更适合你),会在商务午餐时替她点餐(你总是吃沙拉,需要更多蛋白质),甚至会在她加班时恰好出现在办公室,然后坚持送她回家。

一个雨夜,程瑾工作到将近十一点。整层楼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她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还没走?

季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吓了她一跳。他穿着休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应酬场合回来。

马上就走。程瑾关掉电脑,刻意避开他的目光。

季沉走进来,随手拿起她桌上的一份文件翻看:城东地块的收购案?我记得截止日期是下周。

我想提前完成。程瑾伸手想拿回文件,季沉却抬高了手臂,让她扑了个空。

完美主义者。他轻笑,但有时候,过度准备反而会错失良机。

程瑾感到一阵恼火:这是我的工作方式。

季沉突然靠近一步,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程瑾的心跳漏了一拍。季沉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欣赏?还是别的什么?

季总...

季沉。他纠正道,手指轻轻拂过她办公桌上的相框——里面是她获得年度律师奖的照片,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在法庭上见到你,就决定要让你为我工作。

程瑾皱眉:为什么?因为我输给了你?

季沉摇头:因为你眼中那种不服输的光芒。大多数人面对失败时会退缩或愤怒,而你...你在思考如何变得更强。

他的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剖开了程瑾精心构筑的防御。她突然感到一阵暴露和脆弱。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抓起公文包,试图从季沉身边挤过去。

季沉没有阻拦,只是在擦肩而过时轻声说:我送你。

不用...

下雨了,而且这个时间很难叫车。季沉已经拿起了外套,这是老板的命令。

程瑾想反驳,但疲惫让她选择了妥协。季沉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内饰散发着真皮和檀木的香气。车内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程瑾紧贴着车门,试图拉开最大距离。

雨点敲打着车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季沉专注地驾驶,侧脸在街灯下忽明忽暗。

你住哪个方向?他问。

程瑾报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址。季沉挑眉:一个人住?

是的。程瑾简短地回答。

我也是。季沉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三百平的空间,有时候会觉得太大。

程瑾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季沉很少谈及私人生活,这种突如其来的分享让她不知所措。

沉默在车内蔓延。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你在害怕我。季沉突然说。

程瑾猛地转头:什么?

你总是这样,季沉的手指轻敲方向盘,紧绷着,防备着,好像随时准备战斗。

那是职业习惯。程瑾辩解道。

季沉摇头:不,那是你的本性。你害怕失控,害怕依赖,害怕...亲密关系。

程瑾的呼吸变得急促。季沉的话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最不愿面对的部分自我。

你根本不了解我。她声音微微发抖。

季沉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程瑾。

车停在程瑾的公寓楼下。雨势更大了,豆大的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