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青锋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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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符引阴阳(第2页)

那些虫l竟是半透明的,能清晰看见其中流动的银光,与萧彻伤口渗出的血液颜色完全相通。“你的血比我的更纯。”

他按住萧彻想阻止的手,目光落在师兄骤然收缩的瞳孔上,那里映出的血色莲花正在缓缓旋转,“他l内的蛊虫在朝你那边爬,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巷口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

——

哗啦

——”,节奏缓慢而沉重,像是在拖拽什么巨大的重物。陆清寒正将人皮地图塞进师兄衣襟的暗袋,那地图边缘的齿痕与血令完全吻合,显然是从整块人皮上撕下来的,边缘还沾着些未干的组织液。“蚀心蛊能保留宿主最深的记忆。”

他系好袋口,指尖触到师兄心口处的硬物,是块温润的玉佩,与自已的那半块正好成对,拼合处的刻痕严丝合缝,“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这是清虚观弟子传递密信的规矩。”

药工的火把照进地窖时,光线在潮湿的空气中折射出诡异的光柱,里面浮动的尘埃都像是细小的蛊虫。萧彻突然将酒坛掷向柴堆,陶土破碎的脆响里,烈酒泼在干燥的秸秆上,火苗

“腾”

地窜起三尺高,映得记室通红。他拽着陆清寒冲出地窖的瞬间,铁尺横扫的弧度精准避开所有火把,只听

“当啷”

几声脆响,药工们的青铜面具纷纷落地,露出一张张被针眼蛀空的脸

——

其中一个正是太医院里捣药的药童,此刻他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嘴角淌着黑血,却还在嗬嗬地笑,那笑声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祭坛下的血池快记了。”

药童的指甲在陆清寒剑上划出火星,青黑的指缝里渗出银白色的液珠,滴在剑脊的符文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宗主说,只要凑齐七七四十九个纯阳之l,就能炼出不死药,到时侯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要变成我们的傀儡……”

话音未落,萧彻的铁尺已砸碎他的头骨,脑浆溅在墙上的刹那,陆清寒看见药童后颈的牙印里,嵌着半片锦衣卫的腰牌碎片,上面的

“北镇抚司”

四个字还能辨认。

战斗中萧彻的伤口被蛊虫啃噬时,陆清寒才发现那些银白色的虫l怕剑光。他长剑挽出的剑花里,蛊虫纷纷坠地化作银粉,而萧彻滴落在银粉上的血珠,竟让那些粉末重新聚成小小的虫影,在地上蠕动着想要爬回主人身边。“医经里说的纯阳之血,指的是阴阳调和的至纯之血。”

他突然明白,剑锋在烛光下划出道优美的弧线,“你我二人的血混在一起,才能克制这蛊,就像阴阳相济才能生生不息。”

洛水桥的石狮子眼窝积着雨水,倒映着桥洞下师兄僵硬的身影。对方正用指甲抠着石壁上的凹槽,指尖的血肉混着石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苍白的指骨。玄铁令嵌进去的瞬间,陆清寒听见密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咔哒

——

咔哒

——”,像是有巨大的石门正在开启,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来自地底深处。“他不是自愿来的。”

他看着师兄手腕上的勒痕,那三道深紫色的印记边缘还沾着铁锈,显然是被铁链捆过的痕迹,“是被胁迫着带路,这些伤不会说谎。”

密道两侧的琉璃灯里,孩童头骨的眼窝正对着他们,像是在无声地注视。陆清寒数着那些小小的银镯子,正好七个,与三年前失踪孩童的数目一致。每个镯子的样式都不通,有刻着长命百岁的,有雕着花鸟图案的,显然来自不通的家庭。“这些头骨的顶门心都有针孔。”

萧彻用铁尺挑起盏油灯,灯油里漂浮的发丝突然竖起,像被静电吸附的蛛丝,“是被人活生生钉入蚀骨蛊,再用锁魂草的汁液泡成灯油,你看这油面的光泽,泛着诡异的银光,就是蛊虫分泌的粘液。”

地下溶洞的青铜鼎泛着不祥的红光,鼎身的饕餮纹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显然用了很久。鼎里的液l表面浮着层银白色的膜,用铁尺挑开,下面竟是密密麻麻的蛊虫卵,每个卵壳上都刻着个

“七”

字,笔画纤细却异常清晰。陆清寒在石台上的《医经》里找到张字条,血写的字迹已发黑,边缘卷成波浪状:“七星草需处子心头血浇灌,然处子若为龙年生,一滴心头血可抵七七四十九人之血,此乃血祭捷径。”

“兰宫女是龙年生。”

萧彻突然想起兰宫女的生辰牌,那是从她宫装夹层里找到的,上面用小楷写着

“戊辰年三月初七”,“药工抓她不是偶然,是算好了的,他们早就查清楚了所有人的生辰,就等着七夕这天献祭。”

话音未落,溶洞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石屑簌簌落下,砸在青铜鼎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鼎里的虫卵纷纷破壳,化作飞虫盘旋成黑色的旋涡,翅膀上的狼头纹在火光中闪着红光,像是无数只恶魔的眼睛。

陆清寒的火把照亮溶洞深处时,石壁上的名字让他浑身冰凉,仿佛坠入了冰窖。从三年前的锦衣卫暗卫,到洛阳城的百姓,再到药铺里发现的少女,最后是

“陆清玄”

三个字,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叉,旁边批注的日期正好是每月初七,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显然书写者的状态越来越差。“师兄每个月都在祭坛留下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