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

凡人如何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杀死一整个宇宙？

字迹刚写完，就开始冒着淡淡的白烟，仿佛随时会消失。黑袍人收回手，插回黑袍的袖子里：“三个问题，三个答案。答错一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当废城的下一批祭品。”

叶霜的霜火义肢

“咔哒”

一声弹出光矛，冰蓝色的光芒照亮了黑袍人苍白的手腕

——

那里有圈淡淡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痕迹深得像嵌进了骨头里。

“我不信这些鬼话。”

叶霜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有什么话直说，别搞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

黑袍人轻笑一声，声音里的嘲弄更浓了：“暴力是最无趣的答案，叶小姐。当年你母亲在北极基地，面对灵能长老会的逼问，也没像你这样冲动。”

他的目光转向凌枫，黑色的瞳孔里映出铜哨的红光：“凌枫先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妨说说看。”

凌枫蹲下身，手指拂过地上的字迹。灰烬在他指尖散开，露出下面更古老的刻痕

——

是跳格子的图案，和铜哨上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母亲手稿上的一句话：“所有的谜语，答案都藏在提问者的影子里。”

“第一个问题。”

凌枫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长城没有尽头，不是因为它长，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个循环。就像跳格子，从起点出发，最终还是会回到起点

——

除非有人打破这个循环。”

黑袍人的身体微微一震，苍白的手指在袖口里蜷缩了下：“有点意思。但不够准确。”

“那你说，为什么？”

叶霜反问，光矛依旧没有收回。

黑袍人却不回答，只是盯着第二个问题：“第二个。献祭的火焰为何不会熄灭？”

叶霜刚想开口，就被凌枫按住了肩膀。他看着地上的字迹，铜哨的红光在

“火焰”

二字上停留了很久：“因为燃料从来不是祭品，是恐惧。长老会用火焰烧掉凡人的肉体，却把他们的恐惧收集起来，当成新的燃料。只要还有人害怕，火焰就永远不会熄灭。”

这次，黑袍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叶霜以为他不会再回应。就在晨光即将爬上他的黑袍时，他才缓缓开口：“比刚才的答案好。但还差最后一步。”

他指向第三个问题，声音里添了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最后一个。凡人如何在不流血的情况下，杀死一整个宇宙？”

叶霜愣住了。杀死一整个宇宙？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看向凌枫，发现他也在皱眉，手指在灰烬里无意识地画着圈。

凡兵零号突然开口，机械瞳里的光栅闪烁：“检测到问题中的‘宇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宇宙，而是指‘灵能统治体系’。”

黑袍人看向零号，兜帽下的眼睛亮了亮：“铜壳子倒是比主人更敏锐。没错，我说的宇宙，就是长老会和那些所谓的‘神明’构建的牢笼。”

凌枫的手指突然停下，在灰烬里重重一点：“我知道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地上写下一个词：“迭代”。

“就像软件更新。”

凌枫解释道，“不流血，不革命，只是一点点迭代，用新的规则替换旧的规则。当所有凡人都接受了新规则，旧的宇宙自然就死了。”

黑袍人久久没有说话，断楼里只剩下风吹过破窗的呼啸声。晨光终于照进他的兜帽，露出半张被烙纹覆盖的脸

——

那些纹路像是由无数细小的代码组成，在阳光下微微发亮，是被旧神灵能烧灼的痕迹。

“有点意思。”

黑袍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种奇异的沙哑，“但还不够。你们漏了最关键的一步。”

他从黑袍里掏出一枚锈蚀的铜币，扔给凌枫。铜币在空中翻转，正面是长城的浮雕，城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像是无数凡人的墓碑；背面是个跳格子的孩童，格子里写满了

“凡”

字。

“这是答案的另一半。”

黑袍人说，“明天日出前，把这枚铜币放进长城裂口的锁芯里，你们会得到弑神者的第一条源代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叶霜的义肢，像是能穿透钛合金外壳，看到里面的残魂：“否则，弑神者的残魂会吞噬叶小姐的意识，让她成为新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