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一、废墟黎明

霜火在废城的残垣间燃烧了一夜，淡蓝色的火焰舔舐着锈蚀的合金板，将黑雪烤成滚烫的玻璃渣，踩上去发出细碎的

“噼啪”

声，像在嚼碎无数冤魂的骨头。

凡兵零号单膝跪在断楼的阴影里，胸口的铜板敞开着，露出那颗由铜哨改造的心脏，依旧在

“滴

——

答

——”

作响，红光透过齿轮的缝隙流淌，映亮它膝下的冻土。机械犬趴在旁边，舌头耷拉着，金属皮毛上结着层薄冰，却依旧警惕地竖着耳朵，监听着废墟深处的动静。

叶霜拖着新生的霜火义肢，一步一顿地从巷口走来。钛合金的脚踝与地面摩擦，擦出串串蓝色火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格外醒目。她的断臂处缠着新的绷带，是凌枫用急救包重新处理过的，边缘还沾着几点未干的血迹

——

那是昨夜与暗潮搏斗时，被利爪划伤的。

“还能走？”

凌枫从断楼里钻出来，手里拎着半块压缩饼干，是从救援队的尸体上搜来的。铜哨在他胸口跳动，红光比昨夜柔和了些，显然对凡兵零号的状态很满意。

叶霜停下脚步，活动了下钛合金义肢。冷聚变芯片在晨光里泛着淡蓝，七枚芯片同时亮起时，能听到细微的嗡鸣，像有只蜂鸟在臂骨里振翅。“走不动也得走。”

她接过饼干，咬了一大口，粉末掉在胸前，“但杀几个灵能杂碎，还绰绰有余。”

她的目光落在凡兵零号身上。这具铜壳躯体昨夜为了掩护他们撤退，后背被暗潮的利爪撕开道口子，露出里面滋滋作响的线路板。但它此刻依旧挺直着脊梁，仿佛那道伤口只是枚勋章，而非损伤。

“它没事？”

叶霜问。她知道凡兵系列的机械体都有自我修复功能，却没想到能强悍到这种地步

——

换做实验基地的量产型机械兵，早就躺平等待回收了。

“芯片核心没受损。”

凌枫蹲下身，用铜哨的红光扫过零号的伤口，“只是外壳需要加固。老鬼说，长城裂口的军械库里，有林岚研究员留下的钛合金补丁。”

凡兵零号突然抬起头，机械瞳里的光栅收缩，对准东方的天空。那里，黑雪正在消融，露出片灰蒙蒙的云层，云层缝隙里，有金色的光正在挣扎

——

那是废城的黎明，被灵能阴霾笼罩了三年的黎明。

“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

零号的声音比昨夜清晰了些，不再是纯粹的机械音，而是混进了一丝类似人类的沉稳，“距离

5

公里，正在快速接近。”

叶霜的霜火义肢瞬间绷紧，掌心的微型光矛蓄势待发。“是长老会的追兵？”

她问，指尖的蓝光陡然变亮。

凌枫却摇了摇头，铜哨的红光在零号胸口的心脏处停顿了下：“不像。波动频率很杂，有灵能炮的能量特征，也有……

凡兵的信号。”

凡兵零号的机械臂突然抬起，指向黎明的方向。那里，有黑点正在雪地上移动，越来越近，能看清是几辆破旧的装甲车，车身上喷着歪歪扭扭的

“凡”

字

——

是废城广播后，自发组织起来的凡人武装。

“是老鬼的人。”

凌枫松了口气，把铜哨从胸口摘下来，塞进凡兵零号的手掌，“你跟它沟通下，看看能不能接入他们的频道。”

凡兵零号握住铜哨的瞬间，胸口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滴答”

声里混进了摩尔斯电码的节奏。它的机械瞳闪烁了三下，光栅变成流动的绿色：“已接入。他们携带了源核碎片，请求与载体汇合。”

叶霜的眼睛亮了起来。源核碎片是启动凡兵义肢全部功能的钥匙，母亲的日志里提过，只有集齐三块碎片，才能解锁霜火的终极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