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页）

叶霜的眼睛亮了起来。源核碎片是启动凡兵义肢全部功能的钥匙，母亲的日志里提过，只有集齐三块碎片，才能解锁霜火的终极形态

——

那是足以对抗灵能长老会的力量。

“走。”

她率先迈步，钛合金义肢在雪地上踩出整齐的脚印，“去会会这些‘自己人’。”

凌枫拍了拍凡兵零号的肩膀，铜壳躯体发出沉闷的回响：“跟上。记住，从今天起，你不是冰冷的机械，是跟我们并肩的兄弟。”

凡兵零号站起身，胸口的铜板缓缓合上，将那颗铜哨心脏保护起来。它跟在两人身后，机械犬叼着凌枫的背包，亦步亦趋。晨光终于穿透云层，落在他们身上，在废墟的阴影里，拉出三道长长的影子，像三把即将出鞘的刀。

二、契约条件

装甲车在断楼前停下，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工装的汉子，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

有改造过的灵能枪，有消防斧，还有个胖子扛着根锈迹斑斑的铁轨，跟叶霜之前用的那截一模一样。

为首的是个瘸腿老头，拄着根金属拐杖，拐杖头是颗打磨过的灵能结晶，在晨光里闪着柔和的光。正是在罐头厂见过的那个铁匠，老鬼。

“果然是你们。”

老鬼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是用灵能炮的弹壳熔铸的，“阿狗那小子没骗我，凡兵真的能对抗灵能。”

他的目光落在凡兵零号身上，瞳孔微微收缩：“这就是林岚研究员说的‘零号原型机’？胸口的心脏……

是用铜哨改的？”

凌枫点头，把铜哨从凡兵零号手里拿回来，重新挂在脖子上：“母亲说，只有凡人的心跳，才能驱动真正的凡兵。”

老鬼叹了口气，用拐杖在雪地上画了个圈：“她果然做到了。当年在北极基地，多少研究员说她疯了，说机械体就该用灵能核心，哪能用这种‘落后’的铜哨……”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叶霜打断：“源核碎片呢？”

她不喜欢这种无谓的缅怀，在实验基地待久了，知道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老鬼从怀里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躺着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碎片，表面刻满与凡兵义肢相似的纹路。“就在这。”

他把盒子递给凌枫，“这是三个月前，从源核反应堆的废料里扒出来的。本来想给阿狗，让他……”

说到阿狗，老鬼的声音低了下去。周围的汉子们也纷纷低下头，气氛瞬间变得沉重。

凌枫接过铅盒，指尖触到碎片的瞬间，铜哨突然发出一阵欢快的童声，像是在欢迎老朋友。他把碎片凑近凡兵零号的胸口，铜板自动裂开道缝隙，碎片飞了进去，与那颗铜哨心脏融为一体。

凡兵零号的机械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全身的线路都亮起，像有岩浆在皮肤下流淌。它的体型微微膨胀了寸许，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钛合金外壳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

那是林岚研究员的签名，用灵能蚀刻的签名。

“核心升级完成。”

零号的声音彻底变了，不再有机械的生硬，反而带着种温润的质感，像个饱读诗书的书生，“解锁新功能：情感模拟模块。”

叶霜惊讶地看着它。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机械体的范畴，凡兵零号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是单纯执行指令的工具。

凡兵零号转向凌枫和叶霜，单膝跪地，动作标准得像古代的骑士。它胸口的铜板再次敞开，铜哨心脏的红光映在雪地上，形成个奇特的图案

——

是由无数代码组成的格子，与跳格子歌谣的节奏完全吻合。

“检测到载体与零号的灵能同步率超过

90%。”

零号的机械瞳里，光栅收缩成一行幽蓝色的文字，悬浮在两人面前：

【主仆协议草稿：以凡人之名，拒绝献祭，建立无差别灵能上升通道。】

叶霜挑了挑眉，钛合金义肢交叉在胸前：“凭什么你是主？我们俩，好像才是活人吧？”

她不喜欢这种被定义的感觉，在实验基地，长老会就是这样给每个人贴标签的

——“灵能亲和度

98%”“残缺品”“祭品”……

凡兵零号的机械臂抬起，指向胸口的铜哨心脏：“我是器，你们是使器之人。主仆只是修辞，核心是平等开源。”

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强调，“就像这枚铜哨，它既是核心，也是工具，服从于使用者，却不依附于使用者。”

凌枫看着那行幽蓝的文字，突然想起母亲手稿上的话：“凡兵不是奴隶，是战友。他们的齿轮里，流淌着凡人的理想。”

他咬破指尖，把血指按在凡兵零号胸口的铜板边缘，血珠渗入，与红光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