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6页）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断臂处的绷带已经被霜火灵能烘干，钛合金义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左边的血肉之躯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她的眼神里没有自卑，只有骄傲

——

这是她的勋章，是对抗不公的证明。

“从现在起，断臂是我的祭旗，不是祭品。”

叶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见。

凌枫站在她身后，看着两人在镜子里的倒影，突然觉得这面破镜比任何灵能映照的

“神明”

都要真实。他们或许残缺，或许卑微，却有着不肯低头的灵魂。

凡兵零号突然加快脚步，朝着前方的高地跑去。凌枫和叶霜对视一眼，带着小石头跟了上去。站在高地上望去，长城裂口的轮廓在黑雪尽头隐约可见，巨大的金属结构像条沉睡的巨龙，盘踞在废城与外界之间。

裂口处的探照灯正在旋转，绿光扫过雪地，映出无数移动的黑影

——

那是灵能长老会的军队，还有源源不断被送去

“献祭”

的凡人。

“还有三天。”

凌枫握紧灵能枪，铜哨的红光在黑雪里亮得像颗星，“三天后，源核的能量达到峰值，长老会会启动‘最终献祭’。”

叶霜的钛合金义肢指向裂口处最高的塔楼，那里亮着一盏孤灯，是灵能长老会的指挥中心。“那盏灯，就是我们的第一个目标。”

小石头抱着收音机，突然指着裂口下方：“你们看！”

三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裂口下方的雪地里，有无数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像撒了一地的星星。那些光点正在缓缓移动，朝着长城的方向汇聚，形成一条光的河流。

“是凡兵。”

凌枫的眼睛有些发热，“老鬼把我们的广播传遍了周边的废城，他们都来了。”

叶霜的义肢轻轻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激动。她仿佛能听到那些光点里传来的呼吸声、脚步声、心跳声，与她的霜火灵能同频共振。

“血债，要用血来偿。”

叶霜的声音在黑雪里炸开，带着冰与火的温度，“长老会欠我们的，欠阿狗的，欠所有被献祭的凡人的，我们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的钛合金义肢高高举起，霜火灵能在指尖凝聚成一团冰蓝色的火焰，像枚小小的信号弹，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裂口下方的光点突然加速，无数声音在风雪里汇聚，形成震耳欲聋的呐喊：

“凡兵不死！”

“反抗到底！”

“还我自由！”

凌枫看着叶霜的背影，看着她义肢上跳动的火焰，突然明白了母亲说的

“道果”

是什么

——

不是源核里的能量，不是灵能赋予的力量，是每个凡人心中那点不肯熄灭的火苗，是面对不公时，敢说

“不”

的勇气。

“走吧。”

他拉起叶霜的左手，凡兵零号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机械犬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去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黑雪深处，朝着长城裂口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覆盖，却在无数凡人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血债契约，从此刻起，正式生效。而这场以凡人之名发起的革命，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