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4页）

凌枫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想想废城的晨光，想想跳格子的歌谣，想想我们要去长城裂口，把那些老东西的脸打烂！”

叶霜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废城广播时的欢呼，凌枫站在列车顶上的背影，阿狗的机械鼠叼着芯片的样子，还有母亲留在存储器里的微笑……

这些画面像颗颗钉子，把她即将溃散的意识牢牢钉在原地。

三十秒后，暴走的灵能终于缩回义肢，钛合金的齿轮开始咬合，发出细微的

“咔咔”

声。义肢的五指缓缓张开，又握紧，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却充满了力量。

叶霜用新生的金属手指抓住凌枫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布料撕碎。她的脸上还挂着冰碴，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在黑夜里燃烧的霜火。

“我欠你一条命。”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更欠这个世界一场革命。”

凌枫笑了，把铜哨从她肩胛处拿开，哨身已经烫得惊人。“革命可不是欠债就能还清的。”

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冰碴，“得用实打实的刀子，把那些划分‘上人’和‘凡人’的规矩，一刀刀切碎。”

叶霜的义肢突然抬起，指尖凝聚起一小簇冰蓝火焰，在昏暗的诊所里跳动。这簇火焰不再像以前那样狂暴，而是温顺地听从她的指挥，随着她的意念伸缩、变形。

“这才是真正的霜火。”

凌枫的眼睛里闪着光，“不是实验基地的怪物，是属于你的力量。”

叶霜看着指尖的火焰，突然想起母亲的话：“灵能不是天赋，是工具。就像刀，能杀人，也能劈柴，关键看握在谁手里。”

她收起火焰，义肢的齿轮再次转动，这次更加流畅，仿佛已经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暗潮呢？”

她问，目光扫向诊所的门缝，那里的黑色液体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腐蚀痕迹。

“被铜哨的声波赶跑了。”

凌枫指了指地上的腐蚀痕，“但它们肯定还在附近，闻到灵能波动就会回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收拾好手术工具，把剩下的冷聚变芯片塞进叶霜的口袋。“这些是备用的，义肢要是出故障，就用它们应急。”

他顿了顿，从背包里翻出件厚厚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还在下黑雪，别冻着。”

叶霜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冰冷的地下诊所，也有了丝暖意。她活动着钛合金义肢，感受着里面流淌的灵能，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实验基地的

“残缺品”，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祭品。

她是叶霜，是握着霜火的凡兵。

五、血债契约

诊所外的黑雪下得更急了，残楼的阴影里，暗潮的渗透体像群耐心的猎手，贴着墙壁缓缓逼近。它们的黑膜在雪光里泛着油光，绿色的獠牙数据针闪烁着，显然对叶霜义肢里的灵能垂涎三尺。

叶霜靠在诊所的门后，能清晰地听见它们移动的声响，像无数只虫在爬。她的钛合金义肢微微抬起，掌心滑出三枚微型光矛，冰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左边三个，右边两个。”

凌枫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手里握着把从救援队那里抢来的灵能枪，虽然子弹不多，却足以应付近距离的战斗，“我先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用霜火封死它们的退路。”

叶霜点头，义肢上的冷聚变芯片再次亮起，这次不是为了压制灵能，而是为了释放。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能像条蓄势待发的龙，只等一声令下，就能冲破束缚，喷吐出足以冻结一切的霜火。

凌枫猛地拉开门，灵能枪的蓝光在黑雪里划出短促的弧线，精准地命中左侧暗潮的头颅。绿色的液体喷溅在雪地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那只暗潮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身体却在蓝光中迅速消融，化作一缕黑烟。

“就是现在！”

凌枫大喊着侧身翻滚，躲开右侧暗潮挥来的利爪。

叶霜的钛合金义肢骤然发力，三枚微型光矛带着破空声射出，冰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织成一张网，精准地罩住剩下的四只暗潮。光矛接触到黑膜的瞬间炸开，霜火灵能如潮水般蔓延，将暗潮的躯体冻结成冰雕。

“咔嚓”

几声脆响，冰雕碎裂，暗潮的渗透体彻底消散在黑雪里，只留下几滩冒着白烟的腐蚀痕。

叶霜收回义肢，指尖的霜火渐渐熄灭。她看着自己的金属手掌，突然笑了

——

这双手，既能握手术刀，也能握光矛，比任何

“灵根移植”

的手臂都要可靠。

“走。”

凌枫拉起她的左手，凡兵零号已经叼着背包等在巷口，机械犬的眼睛在黑雪里亮得像两颗红星。

三人钻进残楼间的狭窄巷道，黑雪在头顶呼啸而过，像无数冤魂在哭嚎。叶霜的义肢偶尔会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