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页）

“忍着点。”

凌枫的声音在口罩后面闷闷的，他正用酒精擦拭手术台，铜哨被他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红光在昏暗的应急灯下跳动，像颗不安分的心脏，“这里的灵能屏蔽器是我用旧收音机改的，可能不太稳定。”

叶霜躺在手术台上，右臂的绷带已经被解开，残端的皮肉外翻着，露出森白的骨头。她咬着凌枫给的木块，目光落在旁边的托盘上

——

那里放着条银色的义肢，钛合金的臂骨上嵌着七枚冷聚变芯片，正是母亲设计的凡兵义肢原型机。

“这玩意儿哪来的？”

叶霜的声音含糊不清。她知道凡兵义肢的设计图早就被长老会销毁了，连实验基地都只有半张残缺的图纸。

“老鬼给的。”

凌枫正在调试手术刀，刀刃在红光下闪着寒光，“他说这是林岚研究员特意为你留的，芯片里藏着北极基地的霜火源代码。”

叶霜的心跳漏了一拍。母亲竟然早就为她准备好了后路？那三年在实验基地的折磨，那些被灵能灼伤的日夜，难道母亲都看在眼里？

“别分心。”

凌枫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手术开始后，铜哨会一直唱童谣，那是临时防火墙，能挡住灵能干扰。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就跟着哼，千万别咬舌头。”

叶霜点头，闭上眼睛。她能感觉到凌枫的手在颤抖，却异常稳定。手术刀切开残端断骨的瞬间，剧痛让她浑身绷紧，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但她没有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

那里有颗星星，透过黑雪和铁皮屋顶，顽强地亮着。

“芯片准备嵌入。”

凌枫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把那枚霜火残片从叶霜嘴里取出来，小心翼翼地嵌进钛合金臂骨的凹槽里。

残片接触到义肢芯片的瞬间，淡蓝色的光脉突然炸开，顺着叶霜的血管蔓延。她看见自己的灵能脉络在皮肤下亮起，像条发光的蓝色河流，与义肢的光脉交织在一起。

铜哨突然唱起童谣，清脆的童声在诊所里回荡：

“小星星，亮晶晶，

跳进坟里数神明……”

歌声里，叶霜的心跳渐渐与铜哨的

“滴答”

声同频。她不再觉得疼，反而有种奇异的暖意，从残臂蔓延到全身。那些在实验基地被灵能灼伤的记忆，那些被判定为

“残缺品”

的屈辱，那些在黑夜里咬着被子哭的时刻，都在这同频的心跳里，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灵能对接开始。”

凌枫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叶霜，集中精神，跟着我的节奏呼吸。”

叶霜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灵能像条温顺的小溪，缓缓流入义肢的钛合金血管。义肢的指尖突然动了动，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有了自己的生命。

手术台旁边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红光疯狂闪烁。凌枫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好！屏蔽器被干扰了！”

叶霜睁开眼，看见诊所的门缝里渗进黑色的液体，像墨汁一样在地上蔓延

——

是暗潮的渗透体，它们竟然能穿透地下诊所的灵能屏障！

“继续手术！”

叶霜喊道，义肢的光脉突然暴涨，“我能撑住！”

凌枫咬了咬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铜哨的童声变得尖锐，形成道无形的屏障，暂时挡住了暗潮的蔓延。手术台的灯光在两人之间摇晃，映出他们紧绷的侧脸，像两柄即将出鞘的刀。

四、失控与压制

义肢接驳的瞬间，霜火灵能突然暴走。

淡蓝色的光脉顺着叶霜的血管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瞬间凝结成冰，又在灵能的灼烧下冒出白烟。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瞳孔因剧痛而放大，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

她不能让凌枫分心。

“叶霜！”

凌枫的声音里带着惊慌，他立刻把铜哨按在叶霜的肩胛处，哨身的红光与义肢的蓝光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童声转化‘开源降温补丁’，强行写入可控循环！”

铜哨的童声突然变调，化作段复杂的代码流，顺着叶霜的皮肤渗入。她感觉有股清凉的力量，像只温柔的手，把暴走的灵能一点点往回拉。钛合金义肢上的冷聚变芯片全部亮起，形成道环形的光盾，将灵能锁在义肢范围内。

“集中精神！”

凌枫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想想废城的晨光，想想跳格子的歌谣，想想我们要去长城裂口，把那些老东西的脸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