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页）

凌枫蹲在她面前，用铜哨的红光扫描绷带下的伤口。铜哨自从废城广播后，多了项奇怪的能力

——

能检测灵能脉络的损伤程度。此刻哨身的红光忽明忽灭，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救援队的人来过了。”

旁边传来个虚弱的声音，是个断了腿的老头，曾是长城裂口的铁匠，“给你留了两条路。”

叶霜没睁眼，她能感觉到那两个

“救援队”

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她身上。

“第一条，”

老头的声音压得很低，“接受‘献祭移植’，长老会有批库存的‘灵根’，能给你接条新胳膊。但得签契约，终身向源核提供灵魂利息，死后连骨头都得被源核吞了。”

叶霜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她在实验基地见过那些

“献祭移植”

的人，表面上和常人无异，眼睛里却没有活气，像被抽走了魂的木偶。他们的灵能会越来越强，代价是记忆一点点被源核吞噬，最后变成只认指令的傀儡。

“第二条呢？”

凌枫的声音冷得像冰。

“安装‘凡兵义肢’。”

老头叹了口气，“是林岚研究员当年留下的设计图，用钛合金和冷聚变芯片做的，不用签契约，零利息。但……”

他顿了顿，看向叶霜的残臂：“成功率不到

10%，失败的话，霜火灵能会顺着血管暴走，把人烧成块冰疙瘩，连骨头都剩不下。”

叶霜终于睁开眼，看向罐头厂的窗户。黑雪缝隙里，能看见凌枫在断壁后冲她打手语

——

那是他们在实验基地学会的暗号，只有彼此能懂。他的手指快速比划着：

“别签献祭，我给你第三条路。”

叶霜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她想起三个月前，也是这样的黑雪天，她从实验基地的焚化炉里爬出来，浑身是火，是凌枫从长城裂口的冰河里把她捞上来，用自己的体温焐化了她身上的冰。那时他说：“叶霜，活着，总有办法。”

“我选第二条。”

叶霜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呻吟声都停了下来。

老头愣住了：“你可想好了？那玩意儿就是个催命符，上个月城西有个小子试了，结果……”

“我知道。”

叶霜打断他，目光落在自己的残臂上，“与其当源核的养料，不如让霜火活活烧死，至少死得像个活人。”

她的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周围的伤员们纷纷看向她，眼神里有同情，也有敬佩。这些被长老会抛弃的

“无灵根者”，早就把生死看淡，怕的是活得不像个人。

“救援队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老头提醒道，“他们说你要是不选，就把你拖去源核反应堆，说你的霜火残片，能给反应堆当个好引子。”

叶霜看向窗外，凌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断壁后，只留下个模糊的记号

——

用石子画的雪花，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

“今晚见”。

“告诉他们，我选凡兵义肢。”

她躺回角落，闭上眼睛，“让他们把义肢送来，手术我自己做。”

周围响起片抽气声。谁都知道，凡兵义肢的接驳手术有多凶险，必须在灵能屏蔽室里，由专业的机械师操作，稍有不慎就是个死。

叶霜却笑了，她的左手悄悄摸向枕头下，那里藏着凌枫塞给她的东西

——

半块青铜面具的残片，据说能暂时压制灵能暴走。这是他给的第三条路，也是赌命的路。

三、黑市手术台

深夜的废城地下诊所，比罐头厂更像座坟墓。生锈的手术台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墙角堆着没来得及处理的断肢，福尔马林的味道盖不住腐臭，让叶霜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