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页）

记忆是最大的骗子，尤其是当骗你的人就是你自己时。背面写着一串数字：0429。

一阵剧痛突然刺入太阳穴，沈墨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少女的哭声，沾血的书页，还有自己手上握着的...手术刀?

他踉跄着扶住旁边的建筑，汗水浸透衬衫。

沈队！林小雨扶住他，您需要去医院。

不...这数字...沈墨艰难地喘息，0429...是什么日子?

林小雨的眼神变得复杂：五年前的4月29日，林小曼自杀的日子。

她停顿片刻，今天正好是五周年忌日。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沈墨想起父亲书桌抽屉里那些被剪碎的女生校服照片，想起父亲上吊那晚留下的遗书：

我无法继续活在阿曼的哭声里。阿曼...林小曼?

我需要去个地方。沈墨挣脱林小雨的手，别告诉任何人。

林小雨拦住他：您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单独行动。

那就一起来。沈墨直视她的眼睛，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吊坠——

4身份之谜

和林小曼照片里戴的一模一样的蝴蝶形状。

城郊别墅隐藏在茂密杉树林中，外墙爬满常春藤。

沈墨的钥匙串上那把从未用过的铜钥匙完美契合门锁。

门廊地板上的灰尘有新鲜的脚印，38码左右——和林小雨的鞋码一致。

客厅墙上贴满了林小曼案件资料和受害者照片，每张旁边都附有沈墨的跟踪照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书桌上的台历，每个案发日期都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沈墨当天的行程——值班、在家休息、去母亲家...

这...不可能...沈墨的声音支离破碎。

林小雨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密码可能是0429...

屏幕亮起，显示一个视频文件。画面中的沈墨直视镜头，嘴角挂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当你看到这个时，应该已经接近真相了。我们共享这具身体五年了，沈墨。

每次清道夫行动后，药物都会让你忘记一切。但身体记得，肌肉记忆记得。

林小曼那晚不只是自杀，那些欺负她的人，那些掩盖真相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视频中的他举起注射器：父亲侵犯她的视频在张明远手里，陈阿四收了钱假装没看见她逃跑...而你父亲选择上吊而不是自首。

多么讽刺啊，伸张正义的竟然是我们这个疯子。

沈墨跪倒在地，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

父亲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抽屉，张明远办公室保险箱中的SD卡，陈阿四颤抖着接过钞票的手...还有注射器刺入皮肤的冰凉触感。

最后一个问题，他嘶哑地问林小雨，视频里的人...真的是我吗?

林小雨的沉默震耳欲聋。她缓缓摘掉眼镜，取下隐形眼镜，露出和林小曼一模一样的浅褐色瞳孔。

我是林小曼的双胞胎妹妹。福利院的人把我们分开了，她随养父姓林，我随养母姓苏。直到她死后，我才看到日记原件...

听到这话，沈墨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上面是否真的沾满鲜血。

或许有些真相，遗忘反而是种仁慈。

警声由远及近时，沈墨突然注意到林小雨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与照片里林小曼手上的疤痕位置完全一致。

你不是她妹妹。沈墨的声音嘶哑，你就是林小曼。

林小雨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笑容让沈墨如坠冰窟。她的右手悄然滑入白大褂口袋，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

你的指纹！沈墨死死盯着林小雨，五年前的尸检报告一定有存档。

林小雨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晚了，沈警官。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她缓缓从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听听这个?

录音里传出沈墨的声音，却说着他毫无记忆的话：

...第七个是陈阿四，他当年收了张明远的钱...下一个是周永康...背景音里还有沈墨家挂钟的整点报时。

不可能！沈墨猛地扑向书桌，拉开最下层的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七把手术刀，每把刀柄上都刻着沈字。

这些刀...沈墨的手指触到冰冷的金属，突然一阵剧痛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