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招兵不问出身,只问敢不敢砍人!(第2页)
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可此刻胃里翻江倒海。
“这……太狠了。”他低声说。
徐谦斜他一眼,嘴角微扬:“你当年没杀过逃兵?”
陈三一僵,哑然。
“那你手上就没血?那你吃的粮,是不是也沾着别人的命?”
徐谦冷笑,“现在装什么清高?活不下去的时候,你连老鼠都吃过,还嫌这火脏?”
陈三低头,无言以对。
小豆子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捧着一叠铁牌,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敢”字,背面编号,从“一”开始。
每发一块,他就盯一眼那人,眼神里是怕,是贪,是狠,还是……
阿禾站在角落,手里握着半截炭笔,在破布上记着什么。
她不说话,但看得最清:徐谦不是在招兵,是在筛狼。
他在挑那些被逼到绝境、眼里还有火的人;他在种下一条条命债,将来,这些人要么为他死,要么踩着别人活。
三日过去。
百人成军。
徐谦下令杀牛宰马,血流满地,肉堆如山。
火堆连成一片,烤肉的香气弥漫在风里,勾得十里外的野狗狂吠。
百人围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许多人边吃边哭,他们已经忘了肉是什么味道。
徐谦端碗起身,站在高台上,火光映得他眉目如刀。
“你们现在是兵,不是贱民。”他声音不高,却压住全场,
“但记住,我徐谦不发空饷,不画大饼。要钱?去抢贺兰嵩的库;要地?去夺北狄的马;要活路?那就踩着死人往前走!”
他猛地将酒泼入火堆。
轰!
烈焰冲天,炸出一片狂呼。
刀剑齐举,寒光如林。
石砣子坐在火边,默默看着这一切,忽然对身边的小豆子低声道:“头儿是把人心当柴烧,烧久了,自己也会烫。”
小豆子不懂,但记下了。
夜深,人散。
地窖里,油灯昏黄。
徐谦靠墙坐着,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
他抬手抹了把嘴,指尖沾血。
模拟器在颅内震颤。
【反噬持续:重度】
【国运值+15,等级提升中】
【下一次预判冷却:六日】
他喘着气,盯着墙上那幅南境地图,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密密麻麻的红点。
脚步轻响。
阿禾进来,递来一碗药。
他摆手。
“没用的。”他苦笑,“这玩意儿越准,越要命。”
夜,地窖。
油灯将熄未熄,火苗蜷缩在灯芯上,忽明忽暗地舔着墙壁,映出徐谦扭曲的影子。
他靠墙坐着,背脊僵直,额角青筋暴起,喉头腥甜不断上涌。他抬手抹嘴,指尖又染了红,那血不鲜,暗得发紫。
他知道,这是代价。预判“三千流民暴动”这种牵动国脉的事件,岂能轻易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