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6页）

我在黑板写下第二行课题：

权力与分数的合谋。

我递给他一张白纸：把五年里所有买答案的学校、中间人、教育局内鬼写出来，签字，按手印。

王校长嘴唇颤抖：写了……你会放过我吗

我指向角落的冰柜：张晨的遗体在里面，你问问他原不原谅。

王校长跪了。

笔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名字，每写一行，直播弹幕就刷一次卧槽。

写到第五行，他突然抬头：林岚，你以为你赢了吗就算我全招，也有人会让你闭嘴。

我笑了，把镜头拉近，指向他身后——

那面单向玻璃后，不知何时站着一排穿制服的人，肩章闪着微光。

我轻声说：我当然知道，所以今晚的公开课，最后一排坐着特邀嘉宾。

镜头切过去，画面定格在最中间那个人脸上——市教育局副局长，也是当年张晨志愿表上的推荐人。

我按下遥控器，实验楼所有灯光熄灭。

黑暗中，只剩计时器滴答声：

10、9、8……

我在王校长耳边说：最后一道题，猜猜看，是权力先死，还是真相先活

轰——

爆炸声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全楼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黑衣人冲进来，把王校长按倒在地。

我摘下口罩，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同学们，今天的课到此结束。下节课，我们去教育局上。

我被戴上手铐时，直播信号中断。

最后一帧画面，是我回头望向镜头，轻声说：

张晨，妈给你改了第一道选择题。剩下的，等妈回家签字。

警车驶离校园，天快亮了。

我靠在车窗，看见路边电子屏滚动播放：

市教育局紧急成立高考舞弊调查组，副局长赵某停职接受审查。

我闭上眼睛，笑了。

4

看守所的铁门在凌晨四点哐当一声打开。

我以为来的是提审，结果进来的是黑夹克——这次他没戴墨镜，眼角有一条长长的疤。

他递给我一套警服：换上，十五分钟后，高考阅卷中心见。

我挑眉：越狱

他嗤笑：合法借调。今晚，你是‘专家组特别顾问’，签字的是省厅副厅长。

我低头，看见警服胸牌上写着：林岚，技术顾问

0001。

警车一路向北，路灯像被拉长的分数线。

黑夹克递给我一只耳机：直播没断，只是换了频道。现在在线四百万人，等你交最后一科答卷。

我望向窗外，城市上空飘着一个巨大的热气球，下面挂着条幅：

张晨妈妈，我们等你揭开真相。

凌晨五点，高考阅卷中心灯火通明。

主控室大屏循环播放我前三节的公开课，弹幕密密麻麻：

王校长已招供，副局长被双规，还缺谁

求真相！求满分！

我穿着警服走进去，所有阅卷老师起立，像迎接高考状元。

副厅长亲自领我进密室，桌上摆着一只银色密码箱。

这是近五年所有科目的原始答题卡、扫描件、阅卷轨迹。

系统被锁死，只有你能打开——密码是你儿子的准考证号。

我指尖发颤，输入：2471010001。

箱子弹开，最上层是张晨的数学答题卡。

旁边阅卷人签名：赵某某，已停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