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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联姻,死对头竟把我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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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你没听错,我和我那死对头陆远,竟然要结婚了。

这事儿荒唐到什么地步呢就是走在路上被雷劈中,都比这桩婚事来得合乎情理。我们俩,一个是恨不得往面里加三勺糖的甜口拥护者,一个是恨不得用酱油当水喝的咸味卫道士,从见面第一天起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这场婚姻,不是因为爱情,甚至连将就都算不上,纯粹是一场被逼无奈的交易。这一切,都源于一张该死的遗嘱,和一家我们谁都输不起的百年面馆。老天爷大概是觉得我俩的冷战还不够热闹,非要亲手给我们添一把火,直接把战场从厨房,升级到了户口本上。

1

清晨七点,阳光照进我们这家百年老店,却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劈成了两半。

左边,是陆远的世界。光线被他那口咕嘟着浓郁猪骨高汤的巨大铜锅染成了沉闷的酱色。空气里,是老抽、八角和猪油混合的霸道咸香,顽固得像他紧锁的眉头。

右边,就是我的地盘了。阳光穿过我那一排排装着糖桂花、草莓酱和柚子蜜的玻璃瓶,在墙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晕。我这边的空气,是清甜的、灵动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果酸芬芳,像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三米宽的中央走道,这就是我们的楚河汉界。这场关于咸与甜的冷战,从我接手面馆的那天起,就没停过。

直到今天。

门上的铜铃叮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厨房里只有熬煮和翻炒的声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带有侵略性的古龙水和文件油墨味。那味道瞬间冲散了空气中咸与甜的对峙,形成一种短暂而令人不安的空白。

他将一份密封的牛皮纸文件袋放在我们中间的账台上,宣布他是我们共同祖辈的遗嘱执行人。

遗嘱的核心内容荒唐得像个笑话:我们二人,苏甜和陆远,必须在三十天内登记结婚,并以夫妻名义共同经营这家面馆满一年。若无法履行,这家百年面馆将被强制拍卖。

这份遗嘱,像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粗暴地砸碎了我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墙,企图用法律将两个水火不容的个体强行捆绑在一起。

律师冷静地出示了遗嘱的公证书,强调其无可置疑的法律效力。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这场荒唐的婚姻,要么眼睁睁看着承载了我们各自家族记忆的面馆被拍卖。

我正用来搅拌糖浆的银勺从指间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那股我最爱的桂花香,此刻像一条甜腻的毒蛇,钻进我的鼻腔,缠住我的喉咙,让我一阵干呕。

我下意识地看向陆远,他握着汤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盘踞的蜈蚣。我第一次在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纯粹的、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惊骇。

大脑嗡的一声炸开,律师那张一开一合的嘴像默片里的滑稽角色,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见了。结婚和谁陆远那个恨不得把我所有糖罐子都扔进他那口咸汤锅的男人这算什么并肩作战不,这是把我绑上他的战车,连人带车一起开下悬崖!

我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感更重了,不是因为震惊,是因为我珍视的一切——沟通、理解、两个人一起想办法……所有这些,都被这份该死的遗嘱当成垃圾一样,轻蔑地踩在了脚下。

我该如何接受这个现实如何与一个我从理念到情感都完全对立的人,扮演法律上最亲密的夫妻我脑海中闪过母亲第一次尝到我做的甜面时那欣慰的笑容,那是我所有创新的起点,难道要让它和这家店一起被拍卖行冰冷的木槌敲碎吗

律师离开后,我和陆远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他写满痛苦与挣扎的脸,落在他身后那块被烟火熏得发黑的陆式老招牌上——那是他祖父的遗物,是他的一切。几乎在同时,我感到他的目光也越过了我,投向我身后那一排排装着我所有心血的玻璃瓶。

在那短暂的对视中,我们没有言语,却瞬间读懂了对方和自己一样,都输不起。

为了保住各自视若生命的面馆,我们选择了唯一的路——接受。

回到面馆时,他一言不发地走回他那口咸味的高汤锅前,我则回到了我这一排甜味的玻璃瓶旁。那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被扔在中央的账台上,在灯光下像一滩干涸的血。

它不再是结合的象征,而是我们之间新的楚河汉界,一道用法律划定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冰冷的分割线。

2

那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像一块烙铁,被扔在账台上。我和陆远谁都没碰它,任由它在那里,无声地嘲笑着我们之间这场荒唐的交易。

日子就这么过着,比冰水还冷。

我们不再争吵,因为连争吵都显得多余。厨房里的楚河汉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分明。他熬他的咸汤,我调我的甜酱,空气中咸与甜的味道不再对峙,而是小心翼翼地绕开对方,像两个互相提防的刺客。

食客们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看看我,又看看陆远,脸上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困惑。店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生意也肉眼可见地冷清下来。

直到那个周二的上午,一颗真正的炸弹,被引爆了。

我正擦拭着我的玻璃瓶,手机叮地一声,弹出一条新闻推送。标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眼睛:

**《和鸣面馆:一碗精神分裂的面,一场家庭战争的硝烟》**

我的心猛地一沉。署名是金舌先生——城里最有名,也最毒舌的美食博主。他的评论,能让一家餐厅一夜爆红,也能让它瞬间跌入地狱。

我颤抖着点开文章。

走进和鸣面馆,你闻到的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战争的硝烟。左边是固执守旧的咸,右边是哗众取宠的甜。一碗面,两种极端,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在厨房里上演着一场歇斯底里的家庭闹剧……

他把陆远的猪骨汤面贬低为一块顽固的盐块,除了咸,尝不出任何岁月的沉淀,又把我的创意甜面嘲讽为一碗加了面条的廉价糖水,是甜品对主食最拙劣的模仿。

最伤人的,是最后那句话:

这家店唯一‘和鸣’的,恐怕只有账单上的亏损。建议店主先解决内部矛盾,再来谈什么百年传承。毕竟,一碗没有灵魂的面,不配拥有食客。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屏幕碎裂开来,像我瞬间崩溃的心。

陆远从他的汤锅后抬起头,显然他也看到了。他没说话,但那眼神,比金舌先生的文字更像一把刀。

毁灭性的后果来得又快又猛。

午餐高峰期,店里空无一人。电话倒是响了,却是来取消预订的。一个老主顾在电话那头叹着气说:小苏啊,你们店到底怎么了网上说得太难听了……

我挂了电话,浑身冰冷。账台上的催款单堆得像座小山,每一张都在叫嚣着我们的绝境。

这就是你想要的‘创新’。

陆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冰窖里的风。

我猛地转过身,积压了数日的愤怒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的创新陆远,你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如果不是你抱着你那套老掉牙的规矩不放,食客会觉得我们‘精神分裂’吗

我的规矩他冷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规矩让这家店站了一百年!而你的那些糖水,只会让它变成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