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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喉后,卖伞盲女捡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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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6页)

家丁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见了鬼,嚣张气焰一下子熄得干干净净,甚至带上了一丝恐惧,结结巴巴道:原、原来是……您、您里边请,老爷他、他在后院花厅……

他慌慌张张地让开了路。

我攥紧木牌,扛着包袱,低着头,快步穿过喧闹的庭院。丝竹管弦声,宾客的嬉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气。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地响。

后院花厅,更是热闹非凡。

刘阎王穿着簇新的绸缎袍子,腆着肚子,正搂着他新得宠的小妾,接受一帮人的奉承。他胖了不少,油光满面,那笑容刺得我眼睛疼。

就是他!一句话!我家破人亡!我差点烂在乱葬岗!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几乎要冲出去的杀意,哑着嗓子,对门口伺候的管家道:送、送伞的。阿宁姑娘……有添头……亲自献给、给刘爷。

管家皱皱眉,但看到我手里的黑木牌,也是脸色微变,进去低声禀报了。

刘阎王正高兴,挥挥手:添头呵,那瞎婆子倒是懂规矩,拿进来瞧瞧!

我低着头,扛着包袱走进去。

喧闹声小了些,不少宾客好奇地看过来。

我放下包袱,慢慢解开,露出里面九把华美的喜伞,然后,捧出了最底下那把暗沉无光的紫檀木伞。

刘、刘爷……万福。我躬着身,把伞递过去。

刘阎王醉眼朦胧地瞥了一眼,嗤笑: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拿来给老子贺喜他怀里的小妾也嫌弃地撇撇嘴。

我不说话,只是双手捧着伞,又往前送了送。

刘阎王大概是觉得扫兴,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放下滚吧!

我猛地站直了身体!

脖子上的疤痕在这一刻灼热发烫!

我双手握住伞柄,内力——这三个月经由阿宁那些苦药和偶尔试伞时震动手臂传来的诡异热流催生出的微弱内力——猛地灌注进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的机括轻响!

刘阎王脸上的肥肉一颤,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眼睛猛地瞪向我:你……

晚了!

我手腕猛地一拧!

咻咻咻咻——!

伞骨骤转!伞面陡张!

三十六根乌黑泛着蓝光的毒针,如同被激怒的毒蜂,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从那紫檀木伞骨顶端暴射而出!精准地笼罩向刘阎王的胸口面门!

距离太近了!速度太快了!

他甚至连惊叫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噗噗噗噗!

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入肉闷响!

刘阎王肥胖的身躯剧烈地一抖,眼睛惊恐地瞪到了极致,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着我手里那张开的、索命的伞!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片瞬间变得乌黑的针孔。

血还没流出,毒已瞬间攻心!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我,嘴唇哆嗦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破碎的疑问:

这……这伞……从…从何而…来……

整个花厅死一般寂静!所有宾客都吓傻了,呆若木鸡!

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弥漫开来。

我撑着伞,站在他逐渐僵硬的尸体前,伞面投下的阴影遮住我半张脸。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惊恐表情,这三个月的黑暗、痛苦、仇恨,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扯动嘴角,脖子上疤痕扭曲,露出一个冰冷而狰狞的笑,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彻死寂的花厅:

我娘子说……

雨天路滑,特送君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