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
拒做替身后我揍了姐夫
嫡姐头七刚过,嫡母就跪在我这庶女面前。
囡囡,唯有你续弦填房,才能护住你姐留下的孩儿。
我晃着脚丫嗑瓜子:看姐夫不顺眼能揍吗
嫡母咬牙:自然可以!
后来姐夫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哭喊着求我放过。
屏风后缓缓走出抱着幼子的嫡母,恭敬递上藤鞭:郡主,还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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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的白幡还没撤净,潮湿的纸灰气混着晚风,一丝丝钻进窗隙。
我窝在窗边一张铺了半旧锦垫的玫瑰椅里,晃着一只没穿绣鞋的脚,脚尖勾着软缎的素白绫袜,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空气。瓜子壳从唇齿间清脆地迸裂,又轻飘飘落在脚边的青砖地上,叠起一小堆灰黑的狼藉。
门外脚步声又急又碎,停在我这僻静小院的门口,像是犹豫了一瞬,终还是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门。
嫡母来了。
她一身缟素,发间不见半点珠翠,几日间像是老了十岁,眼泡肿着,嘴角死死向下抿着。她一进门,那目光便像淬了毒的针,先在我晃荡的脚丫和那一地瓜子壳上狠狠一剜,几乎要剜下我一层皮肉。可那毒厉只存在了一瞬,便被她强行摁了下去,换上的是一种近乎摇尾乞怜的哀恳,扭曲地铺展在她那张惯常只会发号施令的脸上。
她没带任何仆从。
清丫头……她声音哑得厉害,像是粗粝的砂纸磨过喉咙。
我没吭声,又从指尖捻起一颗瓜子,咔吧一声,格外响亮。舌尖灵巧地卷出仁儿,腮帮子微微鼓动。
她看着我,像是从没认识过我这个小透明般的庶女。喉头滚动了一下,下一瞬,竟是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了我面前冰凉的地砖上。
青砖上还落着我刚嗑的瓜子壳。
我晃脚的动作停了一瞬,挑眉,终于正眼瞧她。
囡囡……她唤着我那早没人叫、甚至她自己都可能忘了的小名,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算母亲……不,算我求你了!唯有你,唯有你给你姐夫续了弦,填了房,才能护住你姐姐拿命换来的那个孩儿啊!
话语到了最后,已是泣不成声,眼泪滚珠似的往下掉,砸在砖上。可那双眼,却死死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我慢条斯理地嚼碎了嘴里的瓜子仁,咽下。目光掠过她因跪地而委顿的华服下摆,沾了尘灰。
脚又开始晃,连带着没穿鞋的那只,袜尖一点一点的。
哦我尾音拖得老长,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好奇,给姐夫续弦啊……
嫡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点头,悲切无比:炜哥儿才那么小,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后院里那些妖精,哪个是省油的灯谁沾上手,都能生吞了他!你是他亲姨母,血脉连着心,只有你……
我打断她那些唱念做打的哭诉,晃着的脚丫停住,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凑近她泪痕斑驳的脸,眼睛眨巴了两下,问得天真又残忍:
那……看姐夫不顺眼的话,能揍吗
空气骤然死寂。
连窗外风吹幡布的呜咽声都似乎停了。
嫡母脸上的悲切、哀痛、乞求,瞬间冻住,裂开一条难以置信的缝。她瞳孔缩了又放,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了素白的衣料,指节根根凸起发白。
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这个庶女的模样——不是那个躲在角落沉默的影子,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指派、用来联姻换取利益的物件。
她嘴唇哆嗦着,剧烈的挣扎在她眼底翻滚。勋贵之家的主母尊严,丧女之痛的撕扯,对外孙未来的极度恐惧,还有对我这荒谬问题的惊怒,几乎要将她撕裂。
时间一滴一滴,沉重地砸在地上。
终于,她眼底所有情绪猛地一收,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她几乎是咬碎了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带着血腥气:
自然可以!
我笑了。身子重新窝回椅子里,抓了一把新的瓜子。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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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续弦,又是嫡母一力促成,诸事从速。我的生辰八字被急急取走,合婚、下定、请期,所有流程快得像被鬼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