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9页）

裴徇！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气得发抖。

陛下，请再给他一个时辰。裴徇单膝跪地，若是一个时辰后公主殿下没有好转，末将愿与他同罪。

皇帝看着他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偏殿里，陆尘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做的，是一场这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的手术——腹腔穿刺引流。

根据他的判断，毒素引起了严重的腹腔感染和积液，压迫了内脏，再不把这些毒液排出来，公主就会因为多器官衰竭而死。

他没有麻药，只能用银针封住公主身上的几处大穴，让她陷入深度昏迷，减轻痛苦。

他点燃一盏酒精灯，将手术刀在火焰上反复烧灼消毒。

然后，他走到床边，撩开盖在公主身上的薄被，露出了她平坦的小腹。

他找准了位置，握着刀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稳稳地刺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裴徇，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一幕，瞳孔瞬间放大，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他看到陆尘将一根细细的中空竹管插进了公主的腹部，然后，一股股带着恶臭的墨绿色液体，顺着竹管流了出来，流进床边的木盆里。

裴徇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景象。

这……这也是治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木盆里的毒液越来越多。

而床上的公主，她的呼吸，似乎变得平稳了一些。脸上的死灰色，也褪去了一点。

陆尘的额头上全是汗，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这不是体力活，但极度消耗心神。

终于，当盆里的液体变得清澈时，他拔出了竹管，用干净的纱布压住伤口，然后用针线，将那个小小的创口，仔细地缝合了起来。

他做完这一切，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站稳。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好了。他对裴徇说。

裴徇看着他苍白的脸，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

公主还在昏睡，但她的胸口，正在平稳地起伏着。

就在这时，东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天，亮了。

第十章

真相大白

公主醒了。

在昏迷了两天两夜之后，她睁开了眼睛。

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守在床边的陆尘。他瘦了很多，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水……她开口，声音嘶哑。

陆尘立刻端过一杯温水，用勺子小心地喂她喝下。

我……没死公主看着他，眼神还有些迷茫。

阎王爷不敢收你。陆尘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疲惫。

公主也想笑，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低头，看到自己小腹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这是……

一个小伤口，很快就会好。陆尘轻描淡写地说。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划开了她的肚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皇帝和太子走了进来。当看到睁着眼睛的女儿时，皇帝这个九五之尊，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月儿！你终于醒了！

经过太医署的再次确认，公主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无性命之虞。

皇帝龙颜大悦。

他下令，将陆尘从天牢释放，官复原职，并赏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

对于那天晚上裴徇带人劫狱的事，他提都沒提。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陆尘谢了恩，但他知道，事情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