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8页）

先……关入天牢。听候发落。

陆尘被拖走了。

天牢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

陆尘被关在一个单人的牢房里，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大脑飞速运转。

他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问题不在药，而在那支人参。人参本身无毒，但它一定和公主日常饮食里的某种东西相克，两者结合，就成了剧毒。

能在公主的饮食里长期动手脚，还能算准了时机利用安贵妃送人参这件事发难……

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就是安贵妃。

可他没有证据。现在，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陵阳公主。她必须活下来。

可是，谁能救她那些太医只会用些温吞的补药，根本没用。

陆尘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陆尘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裴徇。

他换下了一身铠甲，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站在牢门外，静静地看着他。

是你。陆尘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公主的情况很不好。裴徇的声音很低沉，太医们束手无策。

陆尘的心揪了一下。

她……她怎么样了

一直昏迷，高烧不退。御医说，毒已经入了五脏，恐怕……撑不过今晚。

陆尘的拳头猛地攥紧。

裴将军，他看着裴徇，一字一顿地说，现在，只有我能救她。

裴徇沉默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公主信我。陆尘说，就凭我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得的不是相思病的人。就凭……我敢用我的命，再赌一次。

你需要什么裴徇问。

我需要我的药箱，里面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还需要一个绝对安静、不被人打扰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替我拦住所有的人，包括皇帝陛下。

裴徇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简直是疯了。劫狱，还要把皇帝拦在外面。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能救她的命。陆尘直视着他的眼睛，裴徇，我知道你喜欢她。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裴徇的身体震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阶下囚，这个他一直视为情敌和威胁的人。此刻，这个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一种纯粹的、属于医者的执着。

他想起了那天在马场，公主躲开他的手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抗拒。

他想起了这半个月来，他每次去静心殿，看到的都是公主和陆尘在一起说笑的场景。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答应你。

第九章

生死手术

夜深了。

静心殿的一间偏殿里，灯火通明。

陵阳公主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呼吸微弱。

陆尘站在床边，神情专注。他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摆着一排闪着寒光的……小刀、剪子和镊子。

这些都是他药箱里的东西，是他吃饭的家伙。

裴徇守在门口，像一尊门神，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被他拦在了外面。

皇帝和太子在殿外焦急地踱步，好几次想冲进来，都被裴徇面无表情地挡了回去。

裴徇！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气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