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页）

“太好了……太好了！”阿渔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在水里旋转起来。

她的尾鳍用力摆动，拍起一串串透亮的浪花，浪花在空中划过弧线，又落回海里，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在阳光的映照下，像一颗颗散落的钻石。背上的小海龟被她晃醒了，先是吓了一跳，等看清周围的景象，立刻兴奋地“呜呜”叫起来，从她背上滑下来，在水里欢快地扑腾，一会儿追追小鱼，一会儿碰碰珊瑚，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阿渔看着它的样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她游到一片开满白色海花的地方，海花的花瓣像星星一样，一碰就会发光。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别在自己的耳后，对着水面照了照——银色的鳞片，透亮的海水，耳后闪着微光的海花，这大概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漂亮的样子了。

她又游到那群银色的小鱼中间，小鱼们一点都不怕她，反而好奇地啄了啄她的鳞片，痒痒的，逗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水里荡开，变成一串小小的气泡，慢慢往上飘，直到浮出水面，“啵”地一声炸开。

她甚至敢深深地吸一口海水了。

干净的海水带着点淡淡的咸，顺着喉咙滑下去，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像一股清泉，滋润着她干涸已久的身体。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复苏，比在泉眼边时更快、更顺畅，仿佛这片海本身，就在滋养着她。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地方。”阿渔停在一片巨大的、像扇子似的珊瑚下，看着周围五彩斑斓的景象，眼眶有点发热。

她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话，想起了自己一路的挣扎，想起了那些死去的族人、海鸥和小鱼……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她找到了。

她真的找到了这片干净的、充满生机的海。

阿渔抬起头，朝着海面的方向游去。她想看看，这片碧海的上面，是不是也像海底一样干净。

当她的脑袋探出水面时，清新的空气带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看到了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还有远处连绵的青山，山脚下是一片金色的沙滩，干净得没有一点垃圾。

没有冒着黑烟的工厂，没有堆积如山的垃圾，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清脆又温柔。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地方。”阿渔又说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

她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彩虹。

背上的小海龟也探出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阿渔知道，这或许不是终点。她还不知道这片碧海为什么能保持干净，不知道它会不会像月牙湾一样，迟早被污染侵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但至少现在，她找到了。

她可以在这里好好吃饭，好好恢复力气，让自己变得更强。

她可以和小海龟一起，在干净的海水里游泳，看彩色的珊瑚，追成群的小鱼。

她可以暂时忘记那些污染和危险，做一只真正快乐的小美人鱼。

阿渔深吸一口气，带着小海龟，又钻进了那片澄澈的碧海。阳光透过水层，在她银色的鳞片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她的笑声像一串银铃，在海水中久久回荡。

这片海，是她旅途的馈赠，也是新的开始。

而她隐隐有种感觉，这片干净的碧海背后，或许藏着更多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