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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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济南芙蓉街附近开了一家叫泉水鲤鱼的私房菜馆。

主打菜是泉水鲤鱼——用趵突泉的水养，大明湖的鲤鱼，配上我秘制的酱料。

老板，你这鱼不够鲜啊！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用筷子戳了戳鱼肚子。

我擦擦手从厨房走出来：美女，这鱼早上还活蹦乱跳呢，您这一筷子下去，它都委屈得想跳回大明湖了。

女人抬头看我，杏眼微眯：你就是穆杰?

如假包换。我咧嘴一笑，要不要看看身份证?不过照片没本人帅。

她没笑，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我是云杉。你的鱼，火候过了三秒，酱料少了一克姜，花椒多放了五粒。

我挑眉。这女人舌头是精密仪器?

明天我再来。她放下五百块钱，希望你能进步。

她走了，留下一阵淡淡的木兰香和满屋子客人的窃窃私语。

第二天同一时间，云杉又来了。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衬得皮肤像雪。

穆老板。她坐下，手指轻敲桌面，老规矩。

我端上精心准备的鲤鱼。

她夹起一块，在灯光下观察鱼肉纹理，然后——又只吃了一口。

今天鱼是现杀的?她问。

半小时前还在池子里游泳呢。我靠在柜台边，它临终遗言是别让那漂亮姐姐嫌弃我。

云杉嘴角微微上扬，又立刻压平：水用的哪里的?

黑虎泉，今早亲自打的。我凑近一点，为了这水，我跟晨练的大爷们打了一架，现在腰还疼呢。

贫嘴。她轻哼，却又夹了一筷子鱼。

第三天，下雨。我猜她不会来了，结果门铃准时响起。

云杉撑着一把透明雨伞，头发微湿。

今天她吃了一口鱼，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

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她声音发颤。

我愣住了：我们见过?

两年前，鲁菜美食节。她眼睛发红，你夸我的红烧狮子头有初恋的味道。

我仔细看她，突然灵光一闪：那个戴口罩的评委?

她猛地站起来，雨伞掉在地上：你果然记得！那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你当时戴着口罩啊姐姐！我举手投降，要是看到全脸，我肯定天天做梦都是你。

云杉的表情像六月天，瞬间阴转晴。

她优雅地捋了捋头发，坐回椅子上：原谅你了。鱼今天不错，火候完美。

我松了口气，心想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我要投资你的店。她突然说。

啊?

五百万，占股51%。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明天我让律师来详谈。

我接过合同，闻到纸上淡淡的香水味：这么突然?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可以考虑。她直视我的眼睛，但你得先证明自己值得。

我笑了：怎么证明?床上功夫?

菜做得好，其他自然不会差。她起身，高跟鞋踩得哒哒响，明天见，穆老板。

第四天，云杉没来。她的律师来了，一个梳着油头的男人，说话像念法律条文。

云小姐要求控制权，包括菜单调整、装修风格和员工任免。

我转着笔：她是不是还想要我的初夜?

律师推推眼镜：合同里没这一条。但云小姐说，如果您同意每周单独为她做一次晚餐，可以让出10%的股份。

告诉她，我卖艺不卖身。我把合同推回去，不过如果是烛光晚餐，我可以考虑打个折。

律师走后，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逃不掉。——S

我回复：S是谁?杉杉宝贝?

没有回复。晚上打烊时，我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红色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