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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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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人不找事事找人(第2页)

他叹了口气,抓起桌上的银针,金属的寒光在晨光里闪了闪:“你们这些练武的,骨头硬,性子更硬。”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脱衣服吧。今天的针得扎深些,把逆行的气血顺过来。”

温羽凡如蒙大赦,连忙解开保安制服的拉链。

布料滑落时,左肋那片青紫的淤伤在昏暗里格外扎眼,像朵没开的毒花。

他望着老中医捻起银针的手,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至少在伤好之前,绝不再沾半点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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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抽出第三茬新绿时,瓯江城的四月总算挣脱了冬末的余寒。

穿堂风里裹着晚樱的甜香,晒在身上的阳光带着沉甸甸的暖意,连厂区围墙根的杂草都攒着劲往上冒,嫩得能掐出汁水。

这一个月,温羽凡把老中医的嘱咐刻进了骨子里。

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被药罐“咕嘟”声唤醒,聂大夫开的汤药得温三遍才肯喝,苦涩里混着点当归的甜,喝到后来竟也咂摸出些回甘。

早饭雷打不动是表哥送来的小米粥,配着少油少盐的腌萝卜;

中午在食堂打份清蒸鱼和炒时蔬,连张茂递来的酱肘子都笑着推回去;

夜里十点准时熄灯,躺在吱呀作响的旧床上,听着窗外夜市收摊的动静慢慢入睡。

变化是悄无声息爬上来的。

先是手背的青筋不再像冻僵的蚯蚓,泛出点健康的淡粉;

再是巡逻时推轮椅的力气都比往常大了些,有时兴起,能单臂撑着扶手站起来晃两圈,后腰的旧伤也只是隐隐发麻,不再像针扎似的疼。

最明显的是脸色,那层蒙了大半年的灰气渐渐褪了,眼角眉梢透着点活泛的红。

连保安部的小吴都打趣:“凡哥,你这是偷偷吃了什么补品?看着比过年时精神多了。”

更让他心头发烫的,是某个清晨醒来时的异样。

那天他正按老规矩做扩胸运动,胳膊抬到最高处,突然觉得丹田处像揣了个暖炉,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经脉爬过膝盖,连旧伤的隐痛都轻了些。

他愣了愣,试着握拳——指节泛出的力道比往常沉了半分,捏在轮椅扶手上,竟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武徒三阶?”他对着空气喃喃,指尖在掌心掐出红印。

没有刻意打坐,没练虎啸拳,甚至连灵视都很少动用,就这么凭着一碗碗汤药、一次次早睡,把根基养得扎实了,修为竟像春芽破土似的,悄无声息地往上窜了一阶。

他试着在夜里比划几招,拳头带起的风扫过墙角的纸箱,“呼”的一声响,比从前劲利了不少。

“原来养好身子,比瞎练管用。”温羽凡对着月光笑,心里盘算着等彻底好利索,就请表哥去巷口的小炒店搓一顿,点那道惦记了很久的红烧排骨,再给聂大夫送面锦旗,写上“妙手回春”。

可这念想还没焐热,麻烦就顺着晚春的风缠了上来。

这天夜里,月色如水,像被揉碎的银箔,透过老旧的窗棂在地板上织出斑驳的网。

墙皮剥落的角落,蜘蛛网上还沾着昨夜的雨珠,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只有院墙外的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咿咿呀呀的,为这寂静的夜添了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温羽凡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得像风中摇曳的芦苇。

旧床垫被压出浅浅的凹陷,盖在身上的薄被边缘卷着毛边,那是洗了太多次的缘故。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梦里还在琢磨白天巡逻时发现的铁丝网松动处,嘴角却噙着丝浅淡的笑意——他梦到了小智举着满分试卷朝他跑来。

突然,原本沉寂的脑海里炸开一声锐响,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危险!危险!宿主遭遇致命威胁!强制干预程序启动!”

系统警报声尖锐得刺耳膜,温羽凡的睫毛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从混沌中挣脱,四肢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

脊椎像装了轴承般骤然拧转,肩膀擦过粗糙的床单,发出刺啦的轻响。

他整个人如同被提线的木偶,以一种违背生理惯性的速度猛地翻身站起,膝盖撞到床沿时,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乓!”

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在寂静里炸开,像有人在耳边摔碎了冰棱。

窗玻璃的裂纹以撞击点为中心蔓延,像朵骤然绽放的冰花,锋利的碎片飞溅开来,有的落在床头柜的药瓶上,发出叮叮当当的乱响,有的擦过他的手背。

温羽凡彻底惊醒,瞳孔在月光下缩成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