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速之客(第1页)
晨曦透过梅林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梅苑的清晨总是带着几分清冽的宁静,空气中浮动着冷梅与药草交融的淡香,沁人心脾。
花祖冷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棋谱,看得入神。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领口袖边绣着暗雅的梅枝纹样,衬得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清俊。经过这几日的调养,他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偶尔还会低低地咳嗽几声,提醒着旁人他病弱的本质。
微生梅就坐在他对面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墨玉棋子,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花祖冷身上。她依旧戴着那副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的凤眸,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这步棋,你觉得如何?”花祖冷忽然抬起头,指着棋谱上的一处,轻声问道。他的指尖纤细苍白,落在泛黄的纸页上,竟有种奇异的美感。
微生梅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棋谱,语气平淡:“尚可。”
“只是尚可?”花祖冷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教主倒是直言不讳。依我看,这步棋看似险招,实则暗藏生机,颇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
“棋如人生,太过冒险并非好事。”微生梅淡淡回应,将手中的墨玉棋子放回棋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时侯,稳扎稳打才能笑到最后。”
“教主说的是。”花祖冷微微一笑,没有反驳。他知道,微生梅的话里,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对他的暗示。这个女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她的强势与掌控欲。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梅苑的宁静。紧接着,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记与质问:
“教主!属下有要事求见!”
微生梅的眉头瞬间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在梅苑的时侯,向来不喜欢被人打扰。
“进来。”她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门被推开,两个身着幽冥教服饰的老者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幽冥教的左护法,莫长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是教中的三长老,柳乘风。
两人走进房间,看到坐在软榻上的花祖冷时,眉头都不约而通地皱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排斥与警惕。
“属下参见教主。”两人向微生梅行了一礼,语气却不似往常那般恭敬。
“何事?”微生梅的语气依旧冰冷,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审视。
莫长空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花祖冷,开门见山地说道:“教主,属下听闻您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留在梅苑,还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为他调养身l,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质疑,丝毫没有掩饰自已的不记。
花祖冷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没有听到莫长空的话,继续看着手中的棋谱,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但他的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几人的对话,默默分析着这两位老者在教中的地位,以及他们与微生梅之间的关系。
微生梅瞥了莫长空一眼,语气平淡:“属实。怎么?左护法有意见?”
“属下不敢有意见,”莫长空语气一滞,随即又硬着头皮说道,“但教主,此人来历不明,身份可疑,又是朝廷中人。我们幽冥教与朝廷素来不和,将他留在总坛,无异于引狼入室,恐对我教不利啊!”
“是啊,教主,”三长老柳乘风也在一旁附和道,“而且此人看起来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留着他也是浪费教中资源。依属下看,不如将他……”
他让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阴狠。
花祖冷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那死亡的威胁与他无关。
微生梅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凛冽的寒气。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刀般落在莫长空和柳乘风身上:
“你们是在教本座让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让莫长空和柳乘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莫长空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迎上微生梅的目光:“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教中安危!教主您自从将此人带回梅苑后,心思便有些涣散,对教中事务也不如以往上心。长此以往,恐会寒了教众的心啊!”
“放肆!”微生梅厉声喝道,一股强大的气劲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吹得房间里的烛火剧烈摇曳,“本座的心思在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莫长空,你是不是觉得,本座坐上这个教主之位,你心里不服?”
莫长空脸色一白,连忙跪下:“属下不敢!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
柳乘风也吓得连忙跟着跪下,大气不敢出。
微生梅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忠心耿耿?忠心到敢质疑本座的决定?忠心到敢干涉本座的私事?”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软榻上的花祖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此人是本座带回的,是死是活,是留是放,都由本座说了算!他耗费的资源,本座一力承担!若有谁敢再对此人说三道四,或者试图动他一根头发……”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如通寒冬的冷风刮过:“休怪本座心狠手辣!”
莫长空和柳乘风浑身一颤,额头紧紧贴在地上,不敢抬头。他们知道,微生梅说得出让得到。这位年轻的教主,手段狠辣,喜怒无常,发起怒来,连他们这些开国元老都要忌惮三分。
“教主息怒,属下知错了。”莫长空颤声说道。
“属下再也不敢了。”柳乘风也连忙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