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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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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宏图拳馆后记(第4页)

阳光越来越亮,漫过场地中央的白石灰线,漫过歪歪扭扭的沙袋,漫过每个带着暖意的笑脸,在地板上织成一张金亮的网。

那些昨夜厮杀留下的裂痕、今早争吵的痕迹,仿佛都被这光温柔地舔舐着,慢慢长出了新的希望。

当家长们簇拥着赵宏图,七嘴八舌的宽慰与鼓励声在拳馆内此起彼伏时,徐智却像只刚偷完腥的小猫,踮着脚溜向角落。

校服裤边蹭过墙角的滑石粉袋,带起一小撮白灰,在晨光里慢悠悠打着旋。

肋骨的伤势动作一大就牵扯着疼,他却咬着牙没哼一声,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扇斑驳的木门。

门板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被钝器反复撞击过。

最扎眼的是门把手上那几点暗红。

昨夜搏斗时飞溅的血珠凝固在铜制把手上,被晨光浸得发亮,像极了谁不小心滴上去的朱砂,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凌厉,仿佛能听见刀光剑影在木纹里呼啸。

徐智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手心沁出的薄汗把布料洇出一小片深色。

他心里像揣了只蹦跳的兔子,一半是紧张,一半是说不清的期待。

昨天温羽凡教他游龙步时,手掌按在他肩上的力道还残留在骨头上,那股沉劲像藏在皮肉里的暖流,让他总觉得那人还没走远。

尤其是最后那句“去成为英雄吧”,此刻正像颗小石子在心里荡着圈,一圈圈晕开对那个神秘世界的向往。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向门板。

“咚、咚。”

敲门声撞在空荡荡的拳馆里,弹回来时带着点发闷的回响。

远处家长们的笑语像隔了层棉花,模糊又遥远,衬得这角落愈发安静,连灰尘落地都听得见。

房间里没动静。

徐智抿了抿唇,指节又在门板上敲得重了些:“咚、咚、咚。”

这次的声响更脆,却依旧撞不开那片死寂。

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咚咚”地追着敲门声跑,跑得他脸颊发烫。

他盯着门把手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可那点好奇心像野草似的疯长——温羽凡昨天就是在这屋里教他功夫的,说不定还留下了什么。

徐智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伸出手。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制把手,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最终还是咬着牙拧了下去。

“咔哒。”

细微的锁芯转动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门轴“吱呀”一声慢悠悠转开条缝,一股气味先钻了出来。

是淡淡的伤药味,混着点陈旧的木香,还有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像把昨天的厮杀和今天的晨光揉在了一起。

徐智踮着脚往里探,眼睛瞪得圆圆的。

屋里空荡荡的。

墙角的木凳还歪着;

桌上的搪瓷缸底还剩点药渣,边缘沾着圈褐色的印子;

最显眼的是那张单人床,床单上印着朵发黑的血迹,像朵蔫了的花,在洗得发白的布料上格外扎眼。

可那个穿运动服的身影,那个说话带点沙哑、掌心总带着凉意的男人,却连影子都没留下。

徐智的肩膀一下子垮了,眼神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徐智。”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

伤口被扯得生疼,他却顾不上揉,只睁大眼睛看着来人。

赵宏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灰色运动服的袖口还沾着点消毒水味。

“师傅,我……”徐智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手指绞着衣角,话都说不囫囵了。

赵宏图却笑了,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暖意。

他走过来,粗糙的手掌带着练拳磨出的老茧,落在徐智发顶时却格外轻,像怕碰碎了什么:“没事,我知道你想找他。”

徐智的眼睛倏地亮了,像被点燃的小灯笼,急切地仰起头:“师傅,他到底是谁啊?他教我的步法好厉害,还有……”

“他叫温羽凡。”赵宏图打断他,目光转向那扇半开的门,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亮带,把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照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股说不出的敬佩:“是个真正的大侠。”

……

那场风波过后,宏图拳馆的大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红色粉笔字在斑驳的门板上透着股沉甸甸的决心。

这一闭馆,便是整整半个月。

徐智父亲派来的施工队几乎是连夜进场的。

电钻的嗡鸣刺破清晨的宁静,砂纸打磨旧木地板的沙沙声混着油漆的刺鼻气味,在写字楼的走廊里漫开。

工人们踩着脚手架给墙面刷上新漆,米白色的涂料覆盖了斑驳的拳印与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