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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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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局势不妙(第3页)

他的目光扫过场边等待上场的学员:

刚入门三个月的初中生还在数步子,总把“弓步”做成“歇步”;

那个开出租车的中年学员,动作倒是稳,可速度慢得像蜗牛;

还有两个女孩,手抖得连拳套都快攥不住了。

这些是他最后的牌了。

赵宏图的喉结艰难地滚了滚,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精心挑选的“精兵强将”都败了,剩下的这些,不过是去送更多的人头。

十战一平零胜。

还是输给了樱花国的空手道。

这个结果像块烧红的重锤,一下下砸在赵宏图的心上,烫得他发疼。

他仿佛已经看见拳馆外的广告牌被人泼上油漆,“少林正宗”四个字被划得面目全非;

看见江湖论坛上的嘲讽帖:“赵宏图丢尽少林脸”“国术不如空手道”;

看见师父在少林寺的演武场对着他叹气,藤条敲在膝盖上的痛感穿越时空,再次刺进骨头缝里。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墙上的艾草香囊轻轻晃,落下几点细碎的灰。

赵宏图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着汗味、血腥味,还有山岚流那边飘来的淡淡消毒水味,呛得他眼眶发酸。

他抬手抹了把脸,把那点湿意抹掉,重新握紧了手里的裁判旗。

不管怎样,锣还没敲完,这拳馆的脊梁,不能先弯了。

“赵馆主,还要继续吗?”刘铁山刻意把声音扬得老高,像扔了块石头进平静的湖面,每个字都带着刺人的戏谑。

他靠在看台栏杆上,双臂抱胸的姿态透着股胜券在握的慵懒,黑皮鞋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地板,发出轻佻的脆响:“要是觉得为难,现在认输也不迟——反正大家都看着呢,没人会笑话你识时务。”

赵宏图猛地抬起头,脖颈的青筋像绷直的弦。

他死死盯着刘铁山那张挂着假笑的脸,指节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渗出血珠都浑然不觉。

“比!”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铁锈般的沙哑,却在空旷的拳馆里炸出回响,“就算最后只剩我赵宏图一个人站着,这拳馆的牌子也得立在这儿!”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一半是愤怒烧的,一半是被压力碾的,可那双眼睛里的火却越燃越烈,像要把眼前的屈辱全烧干净。

拳馆角落里,温羽凡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武士刀的刀柄硌得脊椎生疼。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脏撞着肋骨的声音,像擂鼓般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码头上的硝烟味仿佛还粘在袖口,熊帮杀手的刀光在记忆里闪得刺眼……

此刻的他,就像暴风雨里悬在崖边的草,一阵风就能卷进深渊。

后背上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提醒他每多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理智在脑子里疯狂叫嚣:藏好,别出声。你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李玲珑还等着人护,那些追杀你的眼睛说不定就藏在哪个窗台后面。

可耳朵里全是刘铁山的冷笑,还有场边山岚流学员压抑的嗤笑。

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天灵盖,让他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老辈人揣着伤兵,在芦苇荡里跟侵略者周旋,就算断了腿也得把红旗插回山头。

他瞥向场地中央的赵宏图,那个总穿洗白运动衫的汉子,此刻后背挺得像块没弯过的钢板。

温羽凡忽然想起昨夜这人浑身湿漉漉敬酒的模样,带着点笨拙的暖意。

这样的人,不该被踩碎骨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混沌的脑子清明了几分。

温羽凡缓缓直起身,右手不自觉地按在武士刀的鲛鱼皮鞘上。

刀鞘上的血渍早就干透,成了暗沉的褐色,却像在发烫。

他知道这一步跨出去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岑家的追杀提前找上门,可能是洪门的眼线立刻锁定踪迹,可能明天的太阳升起时,他已经倒在哪个不知名的巷口。

但有些东西,比命更沉。

比如赵宏图攥着拳头的指节泛白的倔强,比如墙上“少林正宗”四个字被阳光照出的金边,比如自己骨子里那点淌着血的执拗……

他温羽凡可以死,可以输,却不能看着旁人指着脊梁骨说,华夏的武者,连站直的种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