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神武天下之睚眦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11章 奇怪的挑衅(第2页)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风,旗袍开叉处露出的靴尖在地板上碾出半寸滑痕,腕间的羊脂玉镯撞出一声脆响,人已经退到了三步开外,后背差点撞到另一桌的壮汉,眼神警惕得像只受惊的鹿。

她一动,其他人也像被按了启动键。

穿皮夹克的壮汉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吱呀”声,半边身子已经探到桌外;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看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脚却悄悄往后挪了半尺,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他们像被惊动的鱼群,默契地朝着远离两人的方向挪动,桌椅碰撞声、鞋底摩擦声混在一起,却没人大声说话。

有人手按在刀柄上,刀鞘与布料摩擦发出“沙沙”轻响;

有人身体微微弓起,脚尖对着宴会厅的侧门,摆明了随时要撒腿跑路的架势。

谁心里都门儿清,江湖上的纷争从来没道理可讲,一旦刀光出鞘,溅起的血点子可不管你是看热闹的还是真参与的,这种无妄之灾,能躲多远躲多远。

唯独赵宏图,这穿着湿漉漉运动衫的拳馆馆主,反倒是往前凑了两步。

他脚步带起的风掀动了桌布一角,运动衫领口的水珠“吧嗒”滴在红木桌面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他高高举起青瓷酒杯,杯沿还沾着刚才没擦净的酒渍,脸上堆着的笑比哭还僵硬,眼角的细纹里全是急出来的红:“哎哟!这位兄弟是开顽笑呢吧?金先生您可别往心里去,酒桌上的话,当不得真的……来来来,我先敬二位一杯,算给大伙添个乐子!”

他的声音刻意扬得很高,带着点强行挤出来的轻快,可尾音还是忍不住发颤。

杯中的酒液被晃得直晃,溅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泼在滚烫铁板上的水,瞬间就没了声息。

这热情显然没起作用。

温羽凡的目光根本没离开那青年,瞳孔缩成针尖,黑风衣的肩膀微微沉着,背后剑袋的帆布被内劲撑得绷直,连布料摩擦的“沙沙”声都透着冷意。

对面的连帽衫青年也没动,帽檐下的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手指在青瓷杯沿上轻轻敲着,那“笃笃”声像在给一场即将开打的架数着拍子。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被拧成了麻花,带着股凛冽的气势往四周压。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感觉胸口像压着块大石头,连喘气都得小心翼翼。

赵宏图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像被冻住的蜡像。

手心沁出的汗把酒杯捏得发滑,他想再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尴尬像潮水似的漫上来,从脚底一直烧到耳根。

“你个愣头青!不要命了?”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枯瘦的手,狠狠拽了赵宏图胳膊一把。

是那个一直捻着胡须的老者,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赵宏图的皮肉里。

赵宏图浑身一哆嗦,酒杯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他猛地转头,对上老者布满皱纹的脸,那双眼睛里的警惕和后怕像冰水似的浇在他头上。

他再看看对峙的两人:

温羽凡看似平静的侧脸下,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那青年看似随意地靠着椅背,脚边的阴影里却藏着蓄势待发的劲道。

一股无力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知道老者说得对,自己这点武徒二阶的修为,在这两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刚才那股想上前劝和的冲动,现在看来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赵宏图悻悻地收回手,脚步沉重地往后退了两步,酒杯被他死死攥在手里,指节都泛了白。

他退到人群边缘,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人,眉头拧成个疙瘩,心里急得像猫抓——可再急也没用,他这点能耐,连凑上前递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

在如此的氛围下,连水晶灯的光芒竟也像透着股寒意,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投在红木桌面上,像两柄即将出鞘的刀。

有人不自觉地攥紧了酒杯,杯壁上的指纹被冷汗浸得发潮,连呼吸都调成了细若游丝的节奏——谁都清楚,下一秒可能就有人会血溅当场。

但就在这根无形的弦快要绷断时,一声大笑陡然炸开,像炸雷劈开了密不透风的乌云:“哈哈……两位这是怎么了?莫非我这洞庭春的酒太烈,烧得性子都躁了?”

众人循声转头,只见李蛟正拨开人群走来。

他那身玄色长衫上的金线蛟龙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每走一步,龙鳞仿佛都在轻轻颤动。

他步子不快,鞋跟敲在地板上的“笃笃”声却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沿路的宾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他周身有层无形的气场,连空气都跟着他的步伐缓缓流动。

那连帽衫青年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还像淬了冰的眼神,此刻像被阳光晒化的雪,骤然堆起满脸讨好的笑。

他佝偻着背,原本紧绷的肩膀垮下来,活像根被抽走了骨头的扁担。

“李帮主说笑了!”他的声音比刚才尖细了八度,带着点刻意挤出来的轻快,“我跟这位金先生闹着玩呢,就想逗大伙乐呵乐呵……看来是我这笑话太冷了,让金先生误会了。”他慌忙端起桌上的青瓷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时发出“叮”的轻响,手背上的青筋却在微微跳动,“我自罚三杯!不,五杯!给金先生赔罪!”

说罢,他猛地仰头,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脖颈往下淌,打湿了深色的连帽衫领口。

喉结剧烈滚动的瞬间,他飞快地瞥了温羽凡一眼,帽檐下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像被按进水里的石子,刚冒头就被狠狠摁下去,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涩。

这戏剧性的转变让满座宾客都看呆了。

穿皮夹克的壮汉手里的酒杯晃了晃,酒液溅在袖口都没察觉;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推眼镜的动作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