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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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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小试身手(第3页)

来者正是蛟龙帮负责接引的男子,他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和煦笑容,眼角的细纹里都像是裹着暖意,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对峙从未发生。

“哈哈……诸位英雄好身手!”他拱手时袖口的暗金龙纹在月光下闪了闪,声音裹着内劲,清晰地滚过每个人的耳畔,“刚才那点小意外,纯属本帮疏漏,让各位受惊了,还请海涵,海涵!”

他说着往岛内陆侧虚引,长衫扫过礁石上的青苔,带起股松木香气:“此处夜凉风大,潮气重,洪蛟夜宴就快开场了,诸位快请移步,暖暖身子去。”

江湖客们本就各怀心思,没人真想为一场无名偷袭撕破脸。

听他这么说,几个刚才攥紧刀柄的汉子悄悄松了手,穿青衫的女子手腕轻旋,软鞭“嗖”地缩回腰间,连那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戴斗笠青年,也借着整理斗笠的动作,把探究的目光收了回去。

“走了走了,喝酒去!”有人率先迈步,鞋底碾过礁石的声响打破了沉默,其他人立刻跟上,像一群被驱散的鱼,顺着蜿蜒的礁石路往岛内涌去,刚才的风波眨眼间就被抛到了脑后。

温羽凡还站在原地,黑风衣的下摆沾着刚才拍水时溅上的湿痕,冰凉地贴在脚踝。

他望着那群人渐远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后武士刀袋的帆布,粗糙的布料磨得指腹发涩。

刚才那石子破空的锐响还在耳畔回响。

力道不弱,准头极狠,却偏偏留了余地——若是真想取他性命,绝不会只打在脚下的礁石上。

可正是这“没杀意”,才更让人心里发沉:

是试探?

是警告?

还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掂量掂量他的斤两?

他刚才全神贯注应对下坠,根本没看清石子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拍水时震得指骨还有点发麻。

指尖的凉意顺着经脉往上爬,混着湖面的潮气,让他后颈的旧伤隐隐作痛。

“江湖啊……”他低声咕哝着,嘴角扯出抹自嘲的笑。

这地方从来都这样,明枪暗箭藏在笑谈里,真心假意裹在酒肉中,刚才那粒石子,不过是掀开了冰山一角。

风卷着浪涛声掠过耳畔,身处的隐蛟岛在雾里像头蛰伏的巨兽。

而他便如站在这巨兽的口中。

温羽凡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思绪压了下去。

现在追究偷袭者是谁没有意义,还不如去看看这场夜宴到底藏着什么鬼。

他抬步跟上人群,黑风衣的下摆扫过礁石上的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

身后的洞庭湖还在翻涌,月光落在水面上,碎成万千片银鳞,他的影子被浪涛揉碎又聚拢,渐渐融进岛岸的浓黑里。

众人踩着蜿蜒的石阶往上走,鞋底碾过嵌在石缝里的湿滑青苔,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石阶是青灰色的,边缘被经年累月的脚步磨得圆润,却仍能看出凿刻时的粗犷纹路,像一道被时光拉长的褶皱,引着人往岛屿深处去。

风从肩头溜过,卷着湖面的潮气,吹得路旁丛生的蕨类植物轻轻摇晃。

走在前面的人抬手抹了把额头的薄汗。

这岛比想象中更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撞在石阶上又弹回来,混着远处浪涛拍岸的闷响,像某种低沉的鼓点。

转过最后一道弯时,那座庄园突然撞进眼里。

它比远远望见时更显磅礴,飞檐翘角刺破暮色,像一群蓄势待飞的鸟。

青黑色的瓦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一片都刻着简化的蛟龙纹,与之前那艘楼船的浮雕如出一辙。

廊柱是整根的楠木,被桐油浸得发亮,柱身缠绕的祥云雕纹顺着光影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腾云而起。

雕梁上的彩绘还留着新添的痕迹,石绿与藤黄的颜料在暗处透着湿润的光泽,却偏在转角处露出一小块修补的水泥,浅灰色的,像块没捂热的补丁,硬生生把那股古雅的气韵扯出个缺口。

朱漆大门在眼前铺开,两扇门板足有丈余高,木纹里还嵌着经年的包浆,摸上去该是温润的,可此刻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倒显出几分肃穆。

门环是青铜铸的兽首,饕餮的嘴巴衔着圆环,眼珠是磨亮的黑玛瑙,冷不丁看去,像真在眨眼。

环身被摩挲得锃亮,映出半边模糊的人影,偏偏兽首脖颈处,一道新打的水泥接缝横在那里,白得刺眼,像给这头古兽勒了道现代的绳。

“蛟渊阁”三个字悬在门楣上,鎏金的笔画在月光下淌着蜜似的光,笔锋里的狠劲看得人后背发紧,分明是刀劈斧凿的气势。

可再细看,匾额边缘与墙体衔接的地方,水泥还带着未干的灰白,甚至能看见几缕没清理干净的纤维,像谁粗心粘上去的线头。

门“吱呀”一声往两边退,绞链转动的声响里,混着轻微的液压装置嗡鸣。

两个守卫站在门后,身形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肩膀宽得像座小山。

他们穿的对襟短褂是靛青色的,盘扣是黄铜的兽首,与门环上的饕餮遥相呼应,可腰间那根黑亮的电棍却藏不住……

“十万伏特”的白色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棍身的金属纹路与兽首佩饰的古朴撞在一起,像给这身古意披了件现代的铠甲。

他们眼皮都没抬,只喉结滚了滚,电棍上的防滑纹反射着点光,落在青石板上,像颗没捻灭的火星。

“请……”接引男子的声音裹在风里飘过来,他那身蛟纹长衫扫过门框,丝绸摩擦的轻响里,能看见袖口暗金线绣的水波纹,偏偏门框边缘露着截崭新的不锈钢合页,银亮的,与木纹格格不入。

穿过门就是长廊。

头顶的木梁雕着缠枝莲,花瓣的弧度被磨得圆润,该是几十年的老物件了。

可雕花的窗棂间,冷不丁就泄出道白森森的光——是藏在榫卯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