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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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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横扫川中(第6页)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格斗场里炸开,声波掀飞了擂台周围的防护垫,连穹顶的几盏聚光灯都被震得爆裂,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擂台中央的青石在两股内劲的冲撞下,如遭雷劈般化作齑粉,冲天而起的烟尘中,夹杂着金色的陨铁粉末,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

气浪裹挟着灼热的罡风横扫开来,张承业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掀飞,重重撞在二十米外的混凝土墙上。

“咚”的一声闷响,他喉间猛地涌出大口黑血,溅在灰墙上,像绽开了一朵诡异的花。

可那柄脱手的长剑却如有灵智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倒飞而回。

“噗”的一声,剑锋精准地插入张承业身侧三寸处的青石里,剑柄还在剧烈震颤,竟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半尺深的剑痕,碎石飞溅。

岑玉堂被反震的力道掀得单膝跪地,膝盖砸进擂台中央的深坑边缘,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他手中的九环刀深深没入青石,九枚铜环正以惊人的频率震颤,发出的嗡鸣与他胸腔里的心跳共振,震得他耳膜发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虎口已裂开一道血口,鲜红的血珠正顺着刀身缓缓滑落。

血珠滴在滚烫的刀身上,竟“滋”地腾起一缕淡金色的烟雾,那烟雾在空中扭曲、缠绕,发出蛇吐信般的嘶响——那是烈阳功的灼热内劲,正与张承业残留的阴寒剑意激烈相抗,在刀身表面激发出的能量流。

整个格斗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铜环的嗡鸣和那缕烟雾的嘶响。

突然,“啪嗒”一声轻响从看台传来。

不知是谁手中的茶盏没拿稳,坠落在青石板上,碎成了齑粉。

那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一根针,刺破了这紧绷到极致的氛围。

岑天鸿陷在鎏金座椅里,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叩着黑鞘长刀。

刀鞘上凝结的冰花已漫过中段,像条正在攀爬的冰蛇,每片棱面都映着擂台的血色,在灯光下泛出细碎的冷光。

他的目光落在擂台上缠斗的人影上,瞳仁比刀鞘的玄铁更沉,那里面没有寻常父亲的关切,只有对拖沓的不耐,仿佛在看一场迟迟不入正题的闹剧。

“玩够了吗?”

四个字从齿间滚出来,没有刻意拔高音量,却像冰锥扎进沸腾的油锅。

岑玉堂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劲装。

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里的威压,比张承业剑上的寒气更刺骨,那是父亲独有的、糅合了二十年闭关杀气的审视。

他咧开嘴角,扯出个带血的笑。

方才与张承业缠斗时被剑气划破的唇角还在渗血,血珠坠在下巴上,没等落地就被周身蒸腾的热气烤成了暗红。

他缓缓直起身,肩颈处的衣料突然“嘭”地炸开,碎布片混着热气飞散,露出古铜色的躯体,那肌肉块垒分明,像被刀斧凿过的岩石,每条青筋都在突突跳动,里面奔涌的内劲泛着熔岩般的红光。

九环刀被他举过头顶,刀身瞬间被暗红光芒包裹,靠近刀刃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流动的热浪。

擂台残留的青石地面“滋滋”冒起白烟,在他脚边凝成一圈白色雾环,那些被之前打斗震碎的碎石,竟在高温中开始融化边缘,变成半透明的琉璃状。

张承业单手撑着长剑勉强站起,长袍前襟已被鲜血泡透,暗红的血渍顺着衣褶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他咳了两声,喉间涌上的腥甜让他皱紧眉头,视线却死死锁着岑玉堂凝聚刀势的方向。

当看到那圈白色雾环时,老人忽然露出抹苦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了然——那是决生死的架势,再无转圜余地。

老人枯瘦的指尖抚过剑柄上的饕鬄纹,那些狰狞的兽口此刻竟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剑脊传来的嗡鸣与他胸腔里的喘息完美重合,像一对相伴多年的老友在做最后的道别。

“罢了……”他低叹着闭眼,再睁开时,原本浑浊的瞳孔突然泛起妖异的靛蓝色,像淬了冰的宝石。

最后一口真力顺着经脉注入剑身,整柄剑“嗡”地爆发出冰蓝色辉光,光芒所及之处,擂台地面的裂纹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蛛网状的霜花,连空气都仿佛被冻得发脆。

“是「太阴归寂」!”西侧看台的素心师太猛地站起身,念珠从指间滑落,“他要燃尽真力,与对方同归于尽!”

她身边的弟子们脸色煞白,握着剑柄的手都在抖——那是峨眉禁术,以命换命的杀招。

岑天鸿敲打着刀柄的手指骤然停在末端。

他望着场中一红一蓝两道对峙的光团,嘴角忽然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担忧,只有对终局的期待,像看一场布局已久的戏终于要到高潮。

“杀。”

一个字从他喉间挤出,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山崩般的威压。

岑玉堂的刀先动了。

暗红刀光撕裂空气,带着焚江煮海的热浪,轨迹上的空气被烤得扭曲,连灯光都在那道红光里变了形。

张承业的剑后发先至。

冰蓝色剑光如流星倒坠,剑势过处,地面的霜花瞬间暴涨三尺,形成一道晶莹的冰墙,却在撞上刀光的刹那寸寸碎裂。

两道身影在血色雾气中化作交错的流光,快得只剩残影。

格斗场顶端的聚光灯接二连三地炸裂,玻璃碎片混着火星如雨般落下,砸在观众席的金属座椅上,发出密集的脆响。

烟尘缓缓散去时,整个格斗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岑玉堂单膝跪在擂台中央,脊背挺得笔直,朝向岑天鸿的方向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