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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天下之睚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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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爱与恨心难全(第3页)

从地下室对练时她故意收着的腿法,到赌斗前那句“我信你”,再到此刻聚光灯下,她吊着伤臂唱情歌时眼里毫不掩饰的光……这些碎片在他脑子里打转,像温水一点点漫过脚背。

尤其是这次比赛,她赌上“夜色”也要护着他的决绝,像颗石子投进他冰封的心湖,荡开的涟漪里,分明有心动在悄悄发芽。

那暖意顺着毛孔往里钻,在胸腔里化开一小片温热,连带着后腰旧伤的隐痛都轻了些。

他甚至恍惚觉得,或许真能像霞姐说的那样,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找个地方喘口气。

可下一秒,小智举着蛋糕的笑脸、周新语系着米白色围裙的背影突然撞进脑海,像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心口。

支撑他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是楼塌时那道白光里的嘶吼,是

icu里仪器滴答声里的执念,是“新神会”三个字刻在骨头上的恨。

如果现在伸手接住霞姐递来的温暖,那些埋在凤栖花苑瓦砾下的承诺,那些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该往哪里放?

愧疚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

他能想象到周新语皱着眉说“你呀”的模样,能听见小智奶声奶气问“爸爸你不爱妈妈了吗”……这些念头像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带着疼。

夜店里,《月亮代表我的心》还在流淌,萨克斯的旋律软得像棉花糖,裹着霞姐没唱完的尾音。

就在这温柔得快要化掉的氛围里,温羽凡的眼神骤然变了。

痛苦像冰锥刺破迷茫,挣扎在瞳孔里炸开又瞬间凝固。

他没再犹豫,猛地转身,右手精准捞过吧台边那瓶未开封的威士忌。

瓶身还带着冰镇的凉意,标签上的“xo”在光里闪得刺眼。

手指攥住酒瓶时,玻璃的冰凉顺着指腹往上爬,瓶身的标签被他捏得发皱。

他的脚步快得像在逃,皮鞋跟在地毯上磕出沉闷的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带着连自己都说不清的仓皇。

周围的喧闹像被按了暂停键。

穿潮牌的小子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屏幕里还停留在霞姐唱歌的画面;

高俊凯刚要碰到酒杯的手收了回来,眉头拧成个疙瘩;

连最年长的周家族老头都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浑浊的眼睛里写满错愕。

没人出声,只有目光像聚光灯,齐刷刷砸在他背上,烫得人发慌。

他冲到门口,掌心按在玻璃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

用力推开的瞬间,夜风裹挟着街灯的光晕涌进来,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他最后一点犹豫。

身影没入夜色的刹那,他没回头。

舞台上,霞姐的歌声戛然而止。

原本亮得像落了星子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眼尾的金棕色眼影被泪水晕开一小片,像幅被打湿的画。

她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金属网里,指腹下的麦身沁出细汗。

那股失落来得太急太猛,像涨潮的海水瞬间漫过堤坝,呛得她喉咙发紧。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可喉咙里像堵着团湿棉花,连气音都发不出来。

台下死一般的静。

穿西装裤的姑娘悄悄拽了拽同伴的袖子,两人交换了个尴尬的眼神;

金满仓挠了挠谢顶的脑门,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吧台上的炸鸡块还冒着热气,可没人再动,连空气里的甜香都变得滞涩。

只有那首老歌还在不知疲倦地循环,萨克斯的旋律绕着吊灯转了圈,落在空荡荡的门口,像声绵长的叹息。

夜店门外不远的街角,路灯的玻璃罩蒙着层经年的灰,昏黄的光漏出来时,早被夜风吹得散了形,在地上拖出片模糊的光晕。

温羽凡的影子就落在那光晕里,被拉得又瘦又长,像根没精打采的电线杆。

他背靠着斑驳的砖墙,砖缝里钻出的野草蹭着他的手背,带着点夜露的凉。

右手攥着的威士忌瓶早没了冰碴,瓶身凝着层细密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手腕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又钻进袖口的褶皱里。

“咕咚……”

他仰头灌下去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漏,在下巴上挂成道细长的线,最终砸在洗得发白的